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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车上还有两个总角之年的小郎君,身上带着沙场之上未驯的野气,像两头刚长出爪牙的小狼。
有心之人猜到了什么,面色都有些异样。可来不及低语些什么,便被声如洪钟的镇北王及一众将士的参拜之声惊住了。
“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圣上甚至没听完这参拜便下城楼来了。
他龙纹玄袍,繁复金线交织明灭,绣成日月星辰十二章纹,袖角金龙利爪怒目威风凛凛,神姿高彻,积威深重。
今上算不上“简出”,毕竟他以往总爱白龙鱼服出行,一离京便是数月,回京时往往带着一身地方昏庸官员的血气。可这不意味着他时常现于世人眼前,许多百姓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少年皇子在士族环伺之下,平静无波拜祭上天,登基为帝。
而如今他已成为一个无可撼动的君王,扶持寒门打压士族,开科举行均田,任人唯才甚至不拘男女,更是在行军之事上毫无差错,支撑着陇右换来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他立于镇北王身前,伸出一只修长冷白的手,声如碎冰击玉。
“伯父请起。”
一声称谓,足以见帝心甚悦。
右足微跛的镇北王在圣上的搀扶下没有暴露出任何不良于行的异样,与他共登上了帝王车架。而后头的镇北王妃也携着两个小郎君上了原先的马车,却在入城之后掀开了车帘望向某处。
桓玉身着官袍,正侧耳听身侧百姓说已自行看她编的识字之书认了不少字,一家老小的名字都会写了。
还有的说量地时见过的丈量步车,种下的占城稻,俞家商行各种便宜又好用的物件……
她颔首浅笑,而后如有所感望过去,对上镇北王妃含笑的眼。
以及她身侧虽然尽力装作不认识,却难掩欢欣目光的谢悯。
便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王妃。”
她曾在陇右与镇北王一家有过交际,还赠了镇北王妃用兵之法以及世子妃改良火药的方子。
“好孩子。”镇北王妃眼角笑出了细细的纹路,偏头问了句一旁前来伺候的小太监什么,在其闻言向前方御驾前伺候的大太监李德那里问了一句来回话后,才对桓玉伸出手,“上来同我叙叙旧罢。”
桓玉听见百姓惊叹私语之声,又看到谢悯快要克制不住的笑意和谢怀有些不解的神情,低声道是。
全然没注意到前方御驾不知何时露出一条细微缝隙,一切尽收谢衍眼底。
百姓眼中莫测的圣上薄唇抿平,看到桓玉和谢悯心照不宣对视一笑,有些不悦模样。
镇北王睨了他一眼,想起故友裴昇信上那些言语,奇道:“怎么,是小娘子不能光明正大上你的车架,心里不痛快?”
全无为人臣子的恭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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