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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女人不像他想象得那般柔弱好控制。
韩瑶是,芸娘是,桓玉更是。
“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韩曜夺过了阿婵的刀,不遗余力动摇着芸娘的心神,“你说了圣上就会信么?你说了他就能让你活下来么?别犯蠢了,如果他真的那么仁慈,几年前就不会把你们这些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也杀了。”
最多是流放,或者卖入贱籍。
芸娘被戳中了以往的记忆,喃喃道:“是啊……圣上怎么会心软……”
有时她夜半在噩梦中惊醒,想起在暗室中偷听到的那句“可他们必须要死”,浑身都是涔涔的冷汗——圣上知晓他们杨氏有些人罪不至死,可还是杀了他们。
心仿佛被泡进了水中,浮浮沉沉。芸娘看向桓玉,眼中藏了一丝悲哀:“阿玉,你说他怎么会那么狠戾呢?”
桓玉感觉自己全身都渐渐冷了下去。
几次张口欲言,全都又止住了。
她能说些什么?说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凡是读过几本史书的人,都知晓无不流血之变法,王朝每一步前进都踏着累累的尸骨。当这些血泪在书中,在别人口中,在她不相识的人身上时,她可以漠然又悲悯地注视着,可当这一切牵扯到她身边的人时,她仍旧悲悯,却不可能再漠然。
人非草木。
她想起谢衍。他不可能对手中的人命全然漠视,否则他不会问她自己做的对不对,不会在她想要留下韩瑶乃至更多人的性命时选择退让。他坐在皇位上,所以必须要拿起屠刀。
“可你把知道的所有事都说出来才可能有转机。”桓玉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涩与难过,声音却依旧泄露出一丝颤抖,“我会尽可能让一切都好好的……”
芸娘想,已经无所谓了。
圣上想杀她,韩曜也想杀她。她心中对圣上有恨不假,可韩家又是什么东西?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早就选择将一切全都说出来。
“德妃是我的堂姐,她进宫前便心有所属,不过还是听了家中长辈的话进了宫。”芸娘没有任何停顿地说着她一声不幸的根源,仿佛已经练习了许多次,“她有孕后我见过她一面,问她难不难过,可是她说……”
芸娘终于停顿了一下,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她说……‘怀了心爱之人的孩子,怎么会难过?’”
抽出一部分心神来听芸娘的话,这让桓玉在围攻韩曜时出现了纰漏,可韩曜并没有借此攻击她。
他把目光放在了芸娘身上,森然又冷厉。
“她没向家中其他人说过自己的心爱之人是谁,可我知道那个人是韩四郎!”芸娘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话说得越来越快,“韩四郎当时在宫中禁卫当值,极有可能和堂姐私会……后来韩四郎又在家中死得不干不净,韩家甚至不再提他……我不信我们一个杨家能暗中藏匿那么多兵器,一定有人是同谋,除了韩家别无他选!”
若当年他们真的能设法除去圣上,扶持堂姐腹中的孩子上位,那除了他们杨家,得利最大的便是韩家。
桓玉心中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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