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的矜贵,听着这话不动半分,眉眼始终平淡着,在看公文。
两人一坐一跪,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谐在。
在昏暗烛光的映衬下,少年郎那半张伫立的侧脸似明似暗,冷白俊俏,下颌线锋利紧绷到流畅,凌厉也张扬,精致的有些过分。
墨发高束下,红衣绯糜恣肆,身姿懒散倦怠着倚靠在椅子上,凤眸漆黑深邃,半阖着,从始至终,都懒的看她一眼!
“殿下……”秋娘柔柔唤了一声,手指忍不住攥紧,指甲深入肉里,心里愈发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么一个机会,能接近殿下,她不能输!
凭什么玉墨可以有炁沉喜欢,江棠念能有殿下宠溺,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凭什么!
江棠念于殿下来说,应该就只是一个玩物而已,男人嘛,大多都好色,而她,生的也美,没几个男人不会为她而动容,只要殿下被她伺候过,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毕竟,在青楼时,妈妈教给她的房中术,还没几个男人能抵抗的住。
压下心里这股汹涌的不甘心,女人眸底期盼,信心满满,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去触碰那片绛红衣摆。
荣华富贵在此一举,秋娘眸底的欣喜愈演愈浓。
“你知道外界为什么人人都惧怕公主府吗?”在手指快要碰到时,他突然问,低哑嗓音在这副活色生香的场面里平添了几分突兀感。
手指伸到了半空中,倏然停住。
秋娘一顿,不由她多想,轻笑声就从头顶响起,渐渐淡开,散漫,不屑一顾。
秋娘听着这笑声心里莫名有些慌乱,终究忍不住,抬了头。
他侧着脸,只能看到凌厉下颚,微弯上翘的唇角,想象着少年眉眼骄矜的模样,应当是在笑,明明未怒,却莫名的让人有些心生胆寒。
“前几年想爬本殿榻的人还挺多的,一个接着一个,你知道,她们现在都去哪了吗?”
秋娘眼眸颤了颤,心里莫名有种直觉,这个问题她最好不要问,因为后果她绝对承受不起。
但……
她再也不想再寄人篱下了。
秋娘低着头,咬着唇,权衡利弊了一番后,决定赌一把,声音低低的,迎着暧昧气氛,从唇齿间缓慢溢出,欲拒还羞,“殿下~要告诉我吗?”
她手指托着饱满浑圆,抛着媚眼,骚劲十足。
彻底放下了矜持。
这样,她不信拿不下他!
“告诉你做什么?等会让炁沉亲自带你去瞧瞧不更好吗?”安妄漫不经心的放下手里的公文,换了另一卷,“刚好你能和她们做个伴。”
做个……伴?
“她们?”
秋娘浑身一僵,不自觉喃喃出声。
身子贴着冰冷地面,冷意透过双腿流过四肢百骸,凉的有些心惊,但也远没有这句话带给她的害怕多。
头脑莫名清醒了几分。
外界传闻秋娘其实听了不少,却也从未当真过。
只因,她曾透过半截日光,窥见他日日对江棠念嘘寒问暖,眉眼宠溺,弥漫骄矜。
明明就和别人说的暴虐阴鸷,性格疯魔大有不同。
他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呢?
秋娘在心底反驳。
但却从未想过,他这副样子,是不是也该分人?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安妄扯着唇,轻描淡写的叙述,笑的倒肆意,眼角泪痣艳,比她还艳,硬生生将她衬的如泥土,“一个妓女,倒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懒的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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