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妃与南安太妃喜滋滋给贾母道喜,贾母却是面上笑着,嘴里有些发苦,一为宝玉中意黛玉,二为生恐宝玉胡闹,招惹灭门之灾。
贾母这里正在患得患失。
北静王也听闻母妃在此,走进来拜会母亲大人。贾母与南安太妃年岁摆着,又是世交,也无须回避。北静王给母亲行了礼,再给南安太妃见礼。贾母级别要给北静王爷行礼,北静王甚是谦和,忙着虚手一扶,直说免礼。
北静王爷也是有旨意在身,政老已经答应婚事,他就要回去交差复旨去了,故而不过匆匆而来随即匆匆而去了。
宝玉尚公主,抛开黛玉因素,可谓天大喜事。无论贾母张氏都知道,驸马都尉这种远离朝堂富贵官儿,最适合宝玉这种富贵闲人了。就是迎春听闻此事,也觉得宝玉其人很适合皇上委派这个差事。迎春在心里何事祷告:“但愿宝玉能够把公主哄好了!”
虽然君命难违,贾母张氏迎春凤姐等人很拍宝玉似之前一般闹腾,甚是担心。因为宝玉自从听闻消息虽然没有仰头就倒,却是有些痴痴呆呆,把一体伺候之人吓得不轻,却也不敢惊动贾母这个老祖宗,只得暗暗来寻了迎春这个跟宝玉相得姑奶奶商议。
迎春闻讯也不敢说与贾母张氏知道,借口出门,匆匆来见宝玉,却见宝玉面如白纸,正在一口一杯闷闷的灌酒,茜雪,麝月碧痕秋纹一个个愁眉苦脸不敢劝。
迎春挥退所有人等,直流茜雪晴雯守卫门户。
迎春夺了宝玉酒杯,在他面前坐下:“宝兄弟这是怎么的了?说给姐姐,看姐姐能否替你排一排?”
宝玉闻言讶然,拧眉冷眸,盯着迎春甚是不善:“姐姐何必明知故问?”
迎春摇头:“何为明知故问?我只知道宝兄弟而今登进士第,做新郎官,是人生大喜,真正不知道宝兄弟愁闷何来!”
宝玉张口道:“二姐姐明明知道我喜欢林”
迎春快速将茶盏在桌面一顿:“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知道君命如山,圣命难违!”
宝玉怒道:“强扭的瓜不甜,皇帝没有强抢道理!”
见宝玉说出如此天真之花,迎春不有哂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江山万里都是天子所有,天下百姓都是天子子民,他无需强抢,这一切本来就是天子所有!”
宝玉颓然而坐,片刻霍然而起。
迎春忙这一拦:“你干什么去?”
宝玉道:“二姐姐说得对,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现在就去求老祖宗,将婚姻公布天下。”
迎春黯然道:“晚了,二叔答应了北静王媒证,老祖宗也答应了。”
宝玉心中绝望,怫然大怒:“不可能,老总答应我了,老祖宗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
迎春摁住宝玉:“君命如山,老祖宗其能违拗?”
宝玉再次挣脱迎春:“我去跪金銮殿,我要恳求圣上收回成命。左不过圣旨未到。”
宝玉倒底是男生,迎春有些摁不住,忙唤晴雯:“传话下去,院门紧闭,今日走脱了宝二爷,满院子人等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杖毙!”
宝玉最是妇人之仁,再不挣脱,却是冲着迎春咆哮:“果然是清俊女儿不能出嫁,一旦成家就变得心狠手辣,我知道姐姐一贯瞧不起太太行事,今日姐姐岂非昨日太太?”
宝玉说着往外走,挥手圈圈威胁众人:“看你们谁敢阻拦,二姐姐杀的你们,我却杀不得?”
满屋子奴才丫头闻言惊骇,看着眼眶通红,面目凶狠的宝玉,一个个不自觉后退三步。
迎春冲到宝玉面前问道:“你一直孤行,可知道欺君抗旨,除了灭门,还要株连九族?”
宝玉冷酷道:“与我何干?”
迎春继续道:“所谓九族,即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而父族四,姑之子姑姑的子女、姊妹之子外甥、女儿之子外孙、己之同族即父母、兄弟、姐妹、儿女。”
迎春怒道:“你即便忍心老祖宗,老爷,太太,姐妹们身首异处?忍心让林妹妹身首异处?阖府老小何辜?林妹妹何辜?”
宝玉愕然“我没有!“
迎春却不会给他大风发飙机会,穷追猛打:“违抗君命,是为不忠,连累老祖宗诺大年纪罪犯欺君,是谓忤逆,是谓不孝。为了一己之私让阖府去死,是谓不义。为一身苟安舍弃阖府性命是为不仁。枉你自称又有情有义,却是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迎春玉指直逼宝玉眼窝子:“这就是你宝兄弟平生追求做人的道理?”
“你读的呢?”
宝玉被迎春步步紧逼,退无可退,辩无可辩:“你胡说,危言耸听,当今圣上乃是明君,明君不会滥杀无辜!天子圣明,必定能够体察,成全美满姻缘。”
迎春冷声言道:“既如此,你应该在琼林宴上求下赐婚旨,而不是如今木已成舟再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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