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龙渊望着始终保持沉默的永远高深莫测的父亲,问道。
一百一十章
为什么?龙渊深沉地看着父亲,父子俩有着极为相似的气质,举手投足中展现威严,简短的话语却往往锉锵有力。
因为不想你们后悔!龙渊问的简单,龙华松回答的也干脆。两父子间终是有种默契,简简单单的问答就足以表达所有的心意。
听了父亲的话,龙渊沉默了。的确,父亲所说的不无道理,那个时候自己和弟弟的确有些疯狂了,把她囚禁在家里,完全禁锢了她的自由,甚至不分昼夜地不停歇地爱抚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鸟儿总是向往自由的,展翅飞翔是它们的天性,禁区锢它们的翅膀就等于锁住了它们的生命,再鲜活的生命也会枯萎或者疯狂,更何况是她呢。
如果当时刀子没有离开,一直被那样禁锢着,以她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伤了自己更让他们悔恨万分。龙渊看了弟弟一眼,龙澈也若有所思地回望着他,兄弟俩交流了眼神,互换了心思。
爱,不能作为自私的借口,龙华松浑厚如钟的声音回荡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也向车在他自己的心里,龙华松这句话是说给儿子听的,说给萧灿听的,也许也是说给秦炎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这一辈子什么都拥有了,可最重要的却什么都没有留住,幸运也悲哀往往只隔一线。如果当初自己能够看得开,也许兰兰她会生活的幸福快乐;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放手,也许她就不会死;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少一份执著,少一份自私,也许一切都将改变,也许此时此刻她还能够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灿烂地笑着,温柔地唤自己一声:哥哥。。。。。。
如果。。。。。。也许。
呵,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如果〃,最苍白的就是〃也许〃。
爱,不能作为自私的借口。
可惜,这句话自己明白的太迟了。
说的容易,做却难啊。
龙华松重重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想要将那久久沉淀的愧与疚随着吐纳输出体内。他望望秦炎,秦炎正在看着秦晚晴,没有回视他,不过他感受到了龙华松的目光,也明白他心中所想,两个斗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在白首苍发的时候似乎终于有了一处共识:不能让历史重演。一定要让那个与她有着亲密血缘和相同面容的女孩得到本应该属于她的幸福。
不过,似乎她现在面临的局面比起那个时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做得他们已经做了,能有着怎么样的结果,也只能看年轻人自己的机缘了。
路,前人可以为你铺好,但是怎么走还是要看你自己。
晴晴,我们当初布这个局,就是想让你们能够看清楚一些事,一些人,有的时候信信只有等到事情发生了才能真正看得明白,所以欠就起了一个催化的作用,长期以来,你一直陷于父母惨死的阴影中,陷于混乱的情感纠纷里,聪慧的心被悲伤和愤恨蒙住了,只有让你把真相看清楚,才能做出正确的抉择。叔叔过去做错的事情太多,就是因为明白的太少了。真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了,什么都没有必要去计较了,只有尽力弥补所犯的罪,现在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唯一的侄女能放下所有的包袱,幸福、快乐。
秦炎微笑着,如慈祥的老者。秦晚晴突然觉得不认识他了,面前这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却平淡了许多。以往慈善面容下深藏的算计与城府似乎突然间消散了,满角皱痕的眼睛里竟有了几分清明和悟达。究竟是什么能让人的心态短生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秦晚晴不明白,龙华松明白。
秦晚晴站了起来,且不管秦炎和龙华松两个人怎么会突然那么反常,又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即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剩下来的只有她的事情了。
萧灿,我心底是很感激你的。感激你这么多年的照抚,感激你全心全意的付出,感谢你的爱。但是我不能也没有办法原谅你。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真的接受不了。
萧灿苦笑着,站在她面前:告诉我,如果今天做这些事情是龙渊或是龙澈,你会不会原谅他们?
秦晚晴顿了一下,龙渊龙澈也一齐紧张地看着她。
二哥,其实叔叔还少了一件事情。以萧灿的能力要拿走AGB固然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没有当时身为安全局要员的你默许甚至从中遮掩,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龙澈笑容凝在嘴边,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孩真的长大了,自己一直把她当成懵懂的女孩,却忽略了人生经历对她的洗礼。
经历是最快的成长剂。
我想,你当初默许他让人拿走我父亲的文档,还允许我去追查,只怕也是有心思的吧?
龙澈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话了嘴边却又觉得一切的言语似乎都没法表达。秦晚晴摇了摇头:
其实,我最不能原谅的是我自己,我做了太多任性妄为的事,做了太多自以为是的事,犯了太多的错,伤了太多的人,因我而起的祸我希望也由我而灭。以往的所有悲伤也好,对也好错也好,爱也好恨也好,统统让它过去。你们的感情我留在心里,但无力去回应了。我真的累了,累了,累了。。。。。
一百一十一章
秦晚晴回到家的时候很彼惫,疲惫到想要立刻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缩进壳里,永远都不要出来,外面的世界太冷,太纷杂,仿佛永远都看不清,摸不透。有时以为明了了,却往往有重新回到另一个迷点。人,永远都没有清醒的时候。往往以为自己最明白的人其实他什么都不明白。
她在门口停下来,拿出钥匙,插进了锁眼,却突然不想转动它,不想把门打开。开了门,迎接她的依然是无边的黑暗,门里门外,一率如是。
黑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成了她生活中的永恒色调,她讨厌这种色调,讨厌这种被吞噬的感觉。
秦晚晴放开手,任由钥匙挂在锁上,钥匙叮吟县荡正如她的心情。她背靠着门,顺势滑下,坐在地上,双腿蜷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存些许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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