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没有行动?”
“我想,天生堕落吧。”
“你的意思是天生惰性。真可怕啊!”艾美说话时,一脸严肃。
“还没这么严重。去了他那儿,只会烦他,所以,我不妨就待在这儿,再烦你一阵子,你忍受能力强。其实,我想,这样非常适合你的胃口。”劳里调整了身体,准备躺在栏栅的宽阔横木上。
艾美摇了摇头,以逆来顺受的神情打开速写本。其实,她已经决定教训一下这“小子”。没过多久,她又开口了。
“你在干什么呀?”
“看蜥蜴。”
“不是这个意思。我问你打算,或者希望干什么?”
“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你真气人!我不赞成抽烟,除非你让我把你画进速写才可以。我需要人影。”
“愿意效劳。你怎么画我—是全身的,还是大半身,画倒立呢,还是直立?我斗胆建议,画一张卧姿吧,然后,把你自己也画进去,取名《无所事事乐融融》。”
“别动,如果你喜欢,睡觉也行。我可要大干了。”艾美精力充沛地说道。
“真是热情高万丈!”他一边心满意足地靠在一只巨型陶瓮上。
“乔如果现在看见你,会说什么呢?”艾美不耐烦地问道,希望提到比她更精力充沛的姐姐大名之后,能够激发劳里的热情。
“老一套,‘走开,特迪。我很忙’!”劳里笑着说道。但他的笑容并不自然,脸上掠过一丝阴影;熟悉的名字刺痛了心中还未愈合的伤口。劳里的口气和面色都打动了艾美,先前见过这种面色,也听过这种口气。她抬起头,正好看见劳里的表情变了—一副严峻愤恨的神态,满脸痛苦,不满现实,悔恨交加。但艾美还未仔细端详,该表情早已消失,恢复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艾美以艺术的愉悦注视了劳里一阵子,心想,他多么像意大利人啊。只见他沐浴在阳光下,头上没有遮盖,眼睛里流露出南国的梦幻感,他似乎忘记了身边的姑娘,沉醉于幻想之中。
“你看上去就像一位躺在墓穴上的年轻骑士形象。”她一边说,一边细心地勾勒画像的线条,深色岩石的背景,轮廓清晰的剪影。
“希望如此啊!”
“愚蠢的希望,除非你早已空度一生。你变化太大了,有时候,我想—”但说到这里,艾美停顿了,神情半羞半神往,此时无言胜有声。
劳里心领神会,明白了艾美欲言又止,所要表示的温情的担心。他直视艾美的双眸,以往常跟她母亲说话的口吻讲道:“没事的,小姐。”
艾美听罢满意了,将近来开始惹她揪心的疑虑都抛到了一边。劳里的话还感动了她。她说话时亲切的口吻就表明了这一点:
“我真高兴!我也并没有认为你是一个严重的恶少,不过,想来你也许在德国巴登巴登那个鬼地方浪费了不少钱,要么连心都被哪个迷人的法国有夫之妇勾走了,要么在异国他乡陷入困境,一些年轻人往往认为那是出国旅游在所难免的。别待在太阳底下,过来,在草地上躺一会儿,‘做个朋友吧’,以前,乔邀我坐在沙发的一角,开始聊秘密时就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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