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因为这边离长白山很近,你去长白山的路上经过?”
闷油瓶只摇摇头,指着那些山:“山形的走势好,宜葬。”
我也仔细看了半天,却没看出什么。我本来对风水研究得就不多,这方面的知识欠缺,再加上眼前的山,大多都被开垦种上庄稼,还有的地方被挖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保留着几百年前的山形。要是有古墓,肯定是有百年以上历史的。但闷油瓶这么说我也不能不信,他比我懂,也从不会开玩笑,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不会掺假,除非他故意瞒我,如今也没什么理由了。
“你要在意的话,要不找人问问。”我看向闷油瓶,突然发现他眼里有些别样的情绪,倒有几分像是当年他站在雪山上时的那种感觉,似乎在出神。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真有问题?”
闷油瓶这回转眼看向我,道:“也没必要。”
我一想也是,连青铜门都被老子封上了,汪家也基本垮了,还有什么能蹦出来整啥幺蛾子,就点点头。
我们又说了几句,老四从门里出来朝我们走来。他满脸通红,一看就是被灌了不少酒。我笑道:“你怎么扔下新娘子自己跑出来了。”
老四走过来又顺手给我们递烟,刚掏出来想到了什么,冲我古怪一笑,只给了闷油瓶,道:“这不刚倒出空跟你叙叙旧吗。”
叙旧其实昨天在电话里已经叙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基本一直听他在说,我自己这十多年经历的事情,实在说不明白,我也不觉得他会有兴趣。我笑了笑,直接指着对面的山问道:“那边你熟吗?”
老四眯着眼睛看了看:“那是九队儿,我大爷家就在那边。”
“队儿”好像是之前的生产队的简称,改革开放之后倒是保留了下来。
我点头,老四忽然问我:“你现在是不是捣腾古董呢?”
我笑了出来,他这种说法好像我是搞古董批发的,不过也差不多。我借用他的词儿:“行情不好,不怎么捣腾了。难道你家有古董需要我鉴定鉴定?”
老四却道:“古董没有,我大爷家那边儿倒是有一个老宅子,人说有年头了,是前清的,村里的老头老太太都知道。”
我倒是真没想到,这种村子里会有前清的古建筑,便问:“现在还有人住着?”
老四的脸上瞬间变色,像是有种恐惧感。“哪能住人。”老四忽然用很低沉的语气道,“邪乎着呢,早些年破四旧的时候有人带头去扒,听说没成,去的人都死了。后来就一直空着,没人敢去啊。”
他说得煞有介事,但现在很少有事情能勾起我的兴趣。而且想到他这个人念书的时候就特别爱演,总是大惊小怪的。我心说快四十的大老爷们还拿这种糊弄小孩的事来逗我,真没意思。
想着我就偏头看闷油瓶,没想到他眉头一皱,似乎在思索。
我转脸就问老四:“你说详细点。”
第2章 故事
老四接着给我讲的竟然是他自己经历过的一段故事,但他讲故事的能力比张海客还不如,七零八碎的,我只好凭着记忆去拼凑,才大致理顺出了这个他所谓的邪乎故事的脉络。
这是老四小时候,小四的故事。
在老四还是光屁股满街跑的小四的时候,就听家里的大人说过,在对面山里住着一个专门吃小孩的老头,被抓走的小孩都被扒皮吃了,骨头就堆在山坳里。
这当然是大人用来吓唬孩子,警告孩子不能四处乱跑,编造的瞎话。听到这里我就感叹,心说这里的民风竟然如此彪悍,讲这种故事不会给小孩心里留下阴影吗?
可虽然有这样的恐怖故事存在,但老四打小就不是一个轻易屈服于语言威慑之下的小爷们。他那时才六七岁,凡事都要求个明白,更何况能在男孩堆里出风头,在小丫头们面前逞英雄,这种事肯定落不下他的。
于是在一个大晴天里,小四就带着他的一个好兄弟,两人手里各携带一把自制的刀枪,趁着家里大人们去干活上山了。
东北多平原,山不高,也不陡峭,小孩们从小就在这附近的山里四处窜,其实对于地形都很熟悉。他们很顺利地就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头,到了那个传说中堆着骨头的山坳。当然那里是遍地的青草和野花,根本没有什么人骨头。
到了这里其实小四的使命和壮举就已经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毕竟这里是村里别的小孩都没到过的地方。然而孩子们的好奇心却是最重的,两人还没玩够,便再次朝下一个山头进军。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往着略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两人爬上新的山头,却突然发现眼前的山变得很陌生。
眼前的山坳中几乎寸草不生,裸露的地表上是沙土和石块,有几棵长得歪歪扭扭的大树也是枯枝败叶。没有任何绿色的植被覆盖,没有鸟叫,更没有人烟,整个区域都是一片死寂。
这是通过老四的描述我能想象到的画面,不由得好奇起来,也感到了一种危险的信号。
然而那样的景象在两个孩子的眼中,却不是恐怖的,顶多是新奇和陌生。于是两个孩子便继续前进,走到了那片荒芜的土地上。这个时候跟小四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开始心慌了,他回头已经看不清来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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