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弥上前一步,将画匣放在书案上,打开画匣,将匣卷轴取出,平铺于明驸马面前。
明驸马一看画轴上的字画,惊得“哎呀”一声,又嘶了一口,俯身细看,观摩一番后,李弥道:“晚辈将画举起,您再瞧瞧?”
“好、好……”明驸马连声道,他一时为这书画倾倒,竟忘了吩咐小厮来举着就成。
于是长公主到书房时,只见李弥正举着字画,而自家驸马,正躬着身子,扒在上面瞧得认真。
长公主无奈摇头,但也没有吩咐小厮把李弥顶替下来,还让他那么举着。
明驸马更绝,直接朝长公主招手:“公主快来看,这定清一居士的新作!技法已臻化境!”
长公主便走到明驸马身边,听明驸马滔滔不绝地讲着清一居士的字画。直到长公主察觉到字画在微微颤抖了,才忍住笑意道:“好了驸马,叫李世子歇会吧,世子把画放书案上吧。”
“哎呀!”明驸马这才想起,他可以叫别人举着画,也不知道李世子会不会觉得他在刁难他。
李弥倒是没嘴硬,乖乖地将画放书案上。
长公主又请他入座,没问清一居士的画,倒是问起“李青天”才破的案子。老百姓们只知道关心案子本身,长公主却是知道,这里头还有别的牵扯,如果不然,这案子也到不了大理寺去。
真正的凶手伏法了,而这里头牵扯到的一个重要人物京兆尹,也难逃皇上责难。这京兆尹赵大人,与裴家是姻亲。李弥这案子一破,倒是与他们家,与皇上走到一条道上了。
听李弥讲完案子,长公主笑道:“世子大才,怕是马上要升官了。”
李弥忙道:“受之有愧,晚辈听寺卿安排罢了。”
明檀房中,她心里有两个小人,正在为要不要见李弥而打架。一个说见,他都求了清一先生的字画来了,可见是有心;一个说不见,他又没直说找自己,她做什么上赶着?
明檀茶吃了三盏,点心吃了一盘,心里的小人打架还没分出胜负。
听说长公主去见李弥之后,明檀心里那个不去的小人再次占得上风——连母亲都去了,他不过一个小小世子,倒叫我们全家都上赶着见他?不见、不见!
明檀自己不主动去见李弥,驸马和长公主自然也不会叫明檀来。李弥算着时辰,觉得自己再逗留就失礼,适时地提出告辞。
不过,他人是告辞了,清一居士的书画却留了下来。当然不是送的,他若是贸贸然说送,长公主夫妇定然是不会收,他只说先留在府上,供明驸马鉴赏。
到底供谁鉴赏,又是什么用意,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长公主命客客气气地命人将李弥送了出去。
李弥还没走到府门,明檀这就收到信儿了。
“郡主,世子走了。”怜月道。
“哦,走就走呗。”明檀满不在意地道,心里补了一句,难道还想我送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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