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你我在军中也算生死相托,如同至亲手足,不知为何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周朔神色有些怅惘,他生得颇为英俊,此时神色怅然,眉目间满是郁色,如果不知道真相,或许会怀疑他蒙受了不白之冤。
“一定是那邪物蛊惑了我!”
“我本想上交虎符,往后做一闲散勋贵,是它操控了我!”
“陛下,你让云渡大师把那邪物取出来罢?那些事,实在非我本愿,此后如何罚我,我都认,只求能宽恕家中老幼……”
司珩只冷眼看着周朔,看他惺惺作态。
“律法森严,不容徇私。”
“陛下,我父亲劳苦功高,这些年为大雍征战四方,平定疆场……”周朔试图求情。
“坐镇后方,纸上谈兵,贪污军饷,勾结异族……如此也算劳苦功高?”司珩反问。
周朔骤然顿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司珩。
陛下如何会知道?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而且当年的证据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做过的事一定会留有痕迹。”
司珩正是通过周嬷嬷的九族,抽丝剥茧,才查清当年的事。
昔年军中走漏消息,他被异族围攻,九死一生,亲卫为了将他护送出去,无一生还。
军中细作已经被他处死,但他始终觉得幕后还有其他主使,那时怀疑过周家,并无实证。
他与周朔那时的确有几分同生共死的战场情谊,周大将军即使刚愎自用,待他也有几分温情。
现在想来,那些泛着温情的回忆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重重围杀之中,不断倒地的亲卫。
他们的鲜血好像还带着热度,仍然是鲜红的,这么多年,未曾干涸,始终在等大仇得报的一天。
“将镇国将军府抄家。”
“叛国犯上,诛九族。”
司珩语气平静,神色漠然,冷冷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周朔。
“周家其他人并不知情,此次刺杀是我谋划的!要杀就杀我一人,我知陛下并非旁人所说的不近人情,他们都是无辜的,何况,还有五皇子,若他知道母家被杀尽,让他往后如何面对陛下……”
“法不容情。”
“你已经难逃一死,送走的嫡子关押在天牢中,或许还能让你见上一次。”
司珩想过五皇子,但他决不会因为五皇子就放过周家一人。能让周漪漪活在承德宫,已经法外开恩。
“你,你……”周朔即使对周家其他人的死无动于衷,但他想到自己被送走的儿子,仍然心中一痛。
“是那邪物蛊惑了我,我已经与你说过,陛下非要逼死我们周家上下所有人吗,幼儿
何其无辜?”
周朔再三求情,司珩一言不发。
邪物仍然在周朔身体之中,只不过被云渡大师封住,无法出逃。
“若你想嫡子活着,就配合云渡大师。”
司珩道。
云渡大师已经想出了镇压邪物的办法,只需要在他身上刻下法阵,就能将邪物镇压到周朔老死那一刻。届时,邪物没有被法阵消磨,也会因为生机耗尽而消失。
“没想到你也有惧怕的东西。”
“它说你有一个巨大的弱点,不能被天下人所知。这竟然是真的,想必你也很忌惮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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