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阿穆尔脾气既坏,又不肯吃苦,杨过煞是费了苦心,且这孩子性子又倔,数次都要逃跑,但杨过是什么人物,幼时也是一般顽劣,鬼点子比阿穆尔还多,阿穆尔顶多是个被宠坏的贵族少爷,到了他的手里却是讨不了好的。
头两年伯颜郭芙偶尔来看时,他尚且嚣张跋扈,性子难磨,但渐渐长大,似是懂事了些,伯颜郭芙回蒙古之时最后来看他,很是嘱咐了些话,七岁已是记事的年纪,阿穆尔也便从此才在古墓中安顿下来,日益努力学武——
呃,或许只是因为清勒格的那句,我们十五岁的时候再比过……
郭芙传了阿穆尔逍遥派的内功,幼年又让他与清勒格拆过几个月的手,是以本就有些底子,而古墓派的轻功本就妙绝,武功虽偏阴柔一派,杨过却是练武的奇才,数年间与小龙女隐居古墓,已是另辟蹊径,独树一帜,传给阿穆尔的武功丝毫不带女气,只觉潇洒飘逸。
待得阿穆尔带着杨珑走出终南山之时,他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心中得意地想,坏师父,你关了我那么多年,我就拐走你的女儿!
少年哼着小曲儿,背着个扁扁的行囊,衣衫依旧是那般略微凌乱的模样,黑发披肩,笑容懒散,手上牵着个安静漂亮的小女娃,开始踏上前往蒙古的道路——
这一走,居然走了很久很久。这一年,刚好是襄阳大战,杨过、小龙女前去襄阳相助,阿穆尔身份所致,才让他与杨珑留在古墓之中,却不想这时刚好到他十五岁,那十五岁之约阿穆尔记得清清楚楚。
是以他走了,留下一封龙飞凤舞的信——
师父,我回家了!小珑儿一向待我亲厚,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若是跟师娘一样一生住在古墓里,岂不是嫁不出去!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小珑儿~
信的旁边尚摆着一根翘翘的狗尾巴草,仿佛阿穆尔唇畔那恶劣而玩世不恭的笑。
待得少年和女孩儿的身影在黄昏中拉出长长的剪影,少年心中想着——
小珑儿,哥也是为你好,实在不行,让你嫁给我那弟弟也成哪,放心,他要是欺负你,哥给你撑腰!
又过得两年,自蒙古在大汗蒙哥死于襄阳之战之后,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分别称汗,蒙古内乱,伯颜作为一品大员,曾深得蒙哥信任,郭芙又是汉人血统,是以又得蒙古中众汉地士人尊敬,率众投了忽必烈之后,忽必烈重用汉地士人,伯颜被封右相。
忽必烈建元之后,立开平为都城,此时开平经过忽必烈一年整治,已是一派欣欣向荣,颇有都城气象。
当那个漆黑长发在风中飞舞,穿着并不如何整洁,甚至有些破旧的少年牵着一个看似十岁左右的女孩儿走进开平城的时候,众人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少年身材高大,笑容懒散,眸光却清亮,面容俊朗出众,那女孩儿更是难得地漂亮。
少年掌中玩着一把小刀,那柄小刀在他指间上下翻飞,煞是好看,那女孩儿却偏生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悦。
“小珑儿,总算到啦!”少年走进城之后插腰笑道。
女孩儿无奈地道,“哥,这一走走了两年才到,你还当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么?!”
少年摸了摸头,无所谓地吹了个口哨,一双眼瞥到街旁的一家酒楼,笑道,“小珑儿,大半年没吃到什么好东西了,今天哥请你吃顿好的!”
说罢就牵着女孩儿进了酒楼。
这开平城中的酒楼多是汉人所开,但他们走进的这家偏生是蒙古人开的,是以当走进两个穿着汉人衣衫的少年女童时,那个掌柜的已是眉间一皱,那女童衣着虽还整洁干净,但也只能称得上朴素,那少年更是挽着袖子,一双羊皮靴子上多有磨损,一看就不似有钱模样,便有些漫不经心地对小二道,“机灵着点,可别被人吃了霸王餐!”
那少年耳朵一动,唇畔浮现一丝笑意,待得那小二领着他们到一张最为偏僻的桌子,安顿他们坐下之后,冷冷淡淡地问,“客官想吃点什么?”
这少年和女童自然就是阿穆尔与杨珑。
阿穆尔带着笑道,“把你们这儿的好酒好菜都拿上来!”
小二眉间一皱,“客官,我们这家酒楼的名品不少,若是都上,这一桌酒席的价格可是不菲。”
阿穆尔的笑容不变,可那小二看着他一双眼,感觉忽然间就有一种凌厉到让人窒息的气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额上渐渐沁出冷汗来,直开始湿了整个后背!
阿穆尔仿佛亲切地拍了拍小二的肩膀,笑道,“一会儿自会有人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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