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洛怀景遭这样的罪,洛泽铭下意识出手就要往黑衣人脸上打去,可其余人立刻锁住洛泽铭,逼得洛泽铭只能破口大骂:“你混蛋,你王八蛋,你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被冷水一激清醒的洛怀景看见父亲被歹徒控制住,被吓得又一次哭了出来:“爸爸”
黑衣人迟迟不开口,就是等洛泽铭心理防线崩溃的那一刻,等到洛泽铭不在挣扎,他才道:“洛法医,心疼吗?”
“你想怎么样?”
“沈伟彦怎么死的?”
洛泽铭一下子失了声,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黑衣人冷冷一笑:“我又耐心,听洛法医说完,只是不知道我这些兄弟是不是有耐心,听小孩子哭呢?”
洛泽铭咬牙,身为法医,他知道沈伟彦是被人害死的,可身为父亲,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枉死。
“车祸……”洛泽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个话的,只是他说出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做法医了,为生者权,他不能守护,为死者言,他也不能证明。
洛泽铭跪坐在地上放声大笑:“沈伟彦死于车祸,死于车祸……他是自己超速,被人撞死的,不是死于谋杀。”
“看了洛法医也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听说洛法医的司法鉴定报告一直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那沈先生的报告?”
洛泽铭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拿纸笔。”
等对方拿来纸笔,洛泽铭明白,他们蓄谋已久,这纸也是司法鉴定中心专用纸。
洛泽铭认命了,快速写下沈伟彦的法医鉴定报告,并且在署名栏签字,按下手印。
“现在满意了吗?”
黑衣人身后的人逐字逐句的对过去,没有发现错误,黑衣人这才开口:“洛法医早这么配合不就行了,也省得我现在还要收点利息。”
黑衣人离开后,屋子内传来一声惨叫和洛怀景的哭声。
不久后,洛泽铭在邻市的医院给秦煜打了通电话。
等秦煜和苏瀚找到他时,只看见病床前的诊断报告上写着:一双手多处骨折,难以自愈,无法继续法医工作,生活会受影响。
秦煜看着这报告,像是自欺欺人道:“老师,回雍城,那里有全国最好的医术,一定能治好你的。”
洛泽铭不肯言语,只是盯着旁边在睡梦中还满脸愁容的洛怀景。
这时,苏瀚说了声“要不报警吧”,洛泽铭才有了言语:“不许报警,你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为什么?”苏瀚追问。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洛泽铭第一次对着两人嘶吼,“你们我已经给学校别的老师打过招呼了,毕业实验和论文也差不多了,就差一个答辩,你们就能毕业,我如今这个情况,学校其余老师也不能卡你们。毕业后,你们该去哪去哪,只要不回雍城就行,需要介绍信,你们写好我按个手印就行。”
洛泽铭的嘶吼直接将睡梦中的洛怀景吓醒了,“爸爸,我害怕!”
“哭什么?哭够了没有?”洛泽铭红着眼吼洛怀景,让洛怀景的哭声变成克制不住地抽噎。
苏瀚率先维护,“老师,你心情不好,我们可以理解,但被绑架,也不是小景的错,他也是受害者,你凭什么呀?”
洛泽铭坐在洛怀景床边,声泪俱下:“对不起,小景,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吼你,爸爸跟你道歉,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爸爸……爸爸没错!”十岁的洛怀景带着委屈与懂事,替洛泽铭擦去眼泪,“小景给爸爸吹一吹,吹一吹爸爸就不疼了,爸爸就好了。”
“好……”
秦煜和苏瀚二人前后脚出了病房,苏瀚执意要报警,可秦煜却觉得,中间有洛泽铭的原因,阻止苏瀚报警。
师兄弟二人在医院外面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几日后,秦煜带着父子二人回了雍城,在雍大附属医院给二人做了全面的诊疗后,洛泽铭先出了院。
这期间,无论秦煜怎么旁敲侧击,父子二人都对那日的事避而不提,一个是因为不敢提,另一个是因为自我保护,选择性忘记。
终于等到洛怀景出院的那一日,洛泽铭接洛怀景出院,想着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打算带着洛怀景去游乐园玩一玩。
可天不遂人愿,洛怀景玩累了在马路边上休息,洛泽铭去对面给他买水,这一下,便是天人永诀。
洛泽铭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汽车直接撞飞,然后碾过,洛怀景坐在马路对面,目睹了这一切。
那一瞬间,洛怀景没有任何情绪,像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戴着渔夫帽,抱着海绵宝宝在马路对面安静地坐着,不吵也不闹,直到警察局在洛泽铭的手机上,翻看到了秦煜,苏瀚和沈伟彦的电话。
秦煜率先来到现场,就看见老师躺在血泊里,面目全非,洛怀景身边,有一个急得不行民警,等秦煜到了洛怀景身边,那民警道:“这是你家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心大,放任孩子一个人出来玩呢。还好这孩子懂事,就一个人坐在马路边上,如果有人强行拉他走,就会抱住我们工作人员的腿,说他爸爸只是去对面买冰淇淋。看不出来,你这么年轻,都有这么大一孩子了。”
民警温柔地对小洛怀景说:“小朋友,你认不认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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