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秋风凉爽的周末午后,我和他一起走在秋叶飘零的学院大道上,他突然牵起了我的手。就这样,我与他十指相扣,相视一笑,他说:“臻臻,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我抬着头问他:“是什么?”
他说:“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时间的尽头。”
“嗯,有你陪着,我不怕累。”
可能我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虽然我和秦先生几乎形影不离,但追他的女生从未断过,她们就像是在某种神秘机构取了号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向秦先生表白。大一时学姐们蜂拥而来,弄清楚我和他的情况后,学姐们便另寻良人了;后面几年,每个学年前一个多月,学妹们一个个接踵而至,而每次他都只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牵起我的手,说:“这是我女朋友,宋臻臻,我们是青梅竹马。”
于是我成了很多女生艳羡的对象,当然也有不少人称之我为“秦森的跟屁虫”,因为所有的空暇时间我几乎一直跟在秦先生身边,即便不是同一个专业,上课的教室有时也不在同一栋教学楼,但只要下课我们就会待在一起,或者隔着教学楼相望,以至于我的室友们刚开始还以为我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后来秦先生拜托她们照顾我,甚至会经常给她们买水果饮料和小礼物,我们才渐渐熟络。
“臻臻,你的命真好!”
我不止一次听到室友们这么说,每次我都只是笑笑,因为她们并不知道我曾经历过怎样的黑暗,她们只知道我有一个时刻关心我的男朋友。
当时的我从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秦先生不在我身边了,我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表舅——我如今应该叫爸爸的,但因为结婚时秦先生拒绝他的参加,婚后我也没见过他,从未叫过他爸爸,所以,一时之间我是难以改口的——他重病的消息让秦先生暂时放下了往日?s?的仇恨,最终,我让他们进了家门,好好商量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一进屋我便把空调温度开到最高,然后拿出浴巾擦身上的雨水,秦先生走进浴室,发现他的东西都不见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我拿出两条新毛巾,一条递给了他,另外一条放在了茶几上,示意方燃可以用它擦擦身上的雨水。
方燃瞥了我和秦先生一眼,说:“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们果然要离婚了,都分居了。”
秦先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这不关你的事,说说他的情况。”
方燃拿起毛巾,说:“反正是活不久了,肝癌晚期合并肝硬化,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肺部,我问医生肝脏移植还能不能救他,医生说他现在的状况没有这个必要了。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他的后事要怎么处理。”
见他如此直接冷酷,秦先生显然有些生气,但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我还站在旁边,于是对我说:“臻臻,你先进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方燃冷笑道:“哟,都要离婚了,还这么关心她?”
秦先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申了一遍:“我们的事,不需要你管!”
“你以为我乐意管?”方燃轻蔑地说,“虽然我特别想看你们的婚姻走到尽头,但我更乐意看你们两个继续生活,彼此折磨。”
我并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于是乖乖进了卧室,等我翻出秦先生的旧衣服回到客厅时,方燃已经离开了,秦先生坐在餐桌前的的椅子上,正低头给别人发消息。
我把衣服递给他,说:“先换上吧,别着凉了。”
秦先生看了看我,他的眼中有太多情绪,我读不懂。他接下衣服进了浴室,然后从洗漱台拿了吹风机递给我,说:“把头发吹干。”
我接过吹风机开始吹头发,他坐在沙发上,一直给别人发消息,最后满脸疲惫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吹完头发,我把吹风机递给他,他没有吹,而是问我:“方燃在你们公司上班,你怎么没跟我讲过?”
“他上周五才来的。”我如实回答。
他很快意识到,上周五是我们去民政局登记离婚的那一天。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凝视着他那双好看且温柔的眉眼,说:“没有。”
他似乎在刻意回避我的目光,然后站起来,说:“以后不要坐他的车了。”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股强大的不安占据了我的心头,这一瞬间,行动战胜了理智,我走上去抱住他,问他:“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没有动,好久好久才抓着我的手,说:“臻臻,对不起。”
然后,他无情地将我的手拉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愣在原地,终于明白,此刻的挽留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他已经不再属于我,他将和另外一个女人缠绵悱恻、耳鬓厮磨,走进他本就应得的幸福婚姻里,和她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我想我除了祝福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日下午,我如约来到了心理咨询中心。贺医生看到我,露出真诚的微笑,紧接着,或许是发现了我脸上的疲惫,她关心地问我:“这一周过得还好吗?”
我不知如何定义“过得好”,如果要说衣食无忧是过得好,那我从小到大一直过得都挺好,但如果把开心、快乐放进生活里才算过得好,我想现在的我过得很糟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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