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文渊没说话,只是脸色难看了一些。
“所以,不管他们是不是细作,现在,都只能是细作。几个百姓的清白和全城百姓的安全相比,你觉得官府会选择什么?退一步讲,如果你是县令,你觉得把疑似细作关起来对,还是让他们把暴动挑起来对。”
青年抿着唇,听君一席话,重塑人生观。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认知这么崩坏过,蓝望舒说的话看似十分有道理,又和书上说的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有些想法可以说是不齿的。
苍文渊有些怀疑自己,读那么多书,最后还是要选择这样处事吗?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是你来教我怎么当官。”
青年蜷着的腿伸直,靠在车辕上,双眼放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读了那么多书,想当个君子,觉得这种做法工于心计,甚至可能伤害了一部分人。”
苍文渊轻轻一笑,里面全都是自嘲。
“我自认为是天下少数很会读书的人,如今我竟然看不懂读过的书了,难道是我错了吗?”
“你当然没错,但是你学到的东西,是约束你们这一类人的,如果你是君子,那道理就只能用来约束君子。”
蓝望舒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有给二十多岁的人上课,她只知道读书人迂腐,很担心苍文渊会钻牛角尖,这个人虽然有点讨厌,但是也算人品过得去,是个有担当的人。
“苍哥哥,特殊时期当然要用特殊的法子,就像治病一样,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方子,得先把病情稳住,你说呢。”
苍文渊看似听进去了,蓝望舒也不再多言,她这个年纪说的太多也不合适,这么大个进士,能想的明白吧。
一路无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就朝着县衙走去,何县令一听是蓝望舒带着细作过来,就急忙将人请了进来。
“细作,什么细作?何大人,我没听错吧。”
县丞手上的笔一顿,墨色晕开,白纸上花了一大片。
“好像是,等人进来再说。”
蓝望舒一进门这屋里面都是熟人,身后还跟着好些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的难民,士兵的手中还绑了几个。
“这是?”
“民女见过各位大人。”
何县令挥挥手,不让她弄这些虚礼,直接说明来意,还有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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