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路,只有查到啤酒瓶的来源,才能判断是不是和案子有关。”
高栋不太满意地唔了一声,道:“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也就这么点线索?”
张一昂道:“我们问了当天报案的人了,报案的是住凤栖小区的一名交警队的工作人员,他当天晚上刚好外出和朋友聚会,回来时,开车进入凤栖路,车灯照到前面地上停了辆车,车身倾斜着,他仔细一看,注意到车右后侧地上倒了个人,所以马上报警了。根据监控显示,张相平的车是晚上10点25分进入凤栖路的,而报案人的车子是10点31分进入凤栖路的,只隔了不到六分钟。我们猜测,报案人车子进入凤栖路时,凶手完成杀人后,还没来得及清理现场,凶手一看到有人过来,所以仓皇之下,来不及清除证据,直接逃离,所以张相平指甲里留了他的衣服纤维,地上的脚印也没时间清理。”
“报案人有看到当时车子附近有人吗?”
张一昂道:“报案人说他没注意那么多,他只注意着前面地上倒下的这个人,或许凶手在发现有车辆进入凤栖路后,马上逃进了农田里。不过这次倒是有个目击者。”
“目击者?”高栋眼睛发亮。
张一昂道:“交警队一位姓李的副队长,当天晚上开车进入凤栖路时,看到了张相平车子停在路边,张相平站在车旁。李队长停下车,摇下车窗,看到奥迪车的右侧,有个人正蹲着,应该是在查看轮胎。他问张相平遇到了什么事,张相平说车胎爆了。李队长问张相平要不要帮忙。张相平说两个胎都爆了,他车上也只有一个胎,帮忙也没用,只能等明天找修车店过来。所以这位李队长先行回家了。我们推测,当时趴在右侧查看轮胎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按照李队长描述,他当时没有下过车,那个人也一直背对着他,没看到脸。但据他回忆,那人是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外套,张相平指甲里的衣服纤维,高清放大后也是米黄色的。这个人头发不长不短,从背影上看过去的感觉,他觉得是四十岁左右的人的样子。而当时和张相平在一起的这个人,事后我们经过多方调查,都没找出来。所以我们判断这人肯定就是凶手。”
高栋听话张一昂的话,心中分析着,凶手四十岁左右,与张相平认识。这个案子的案发经过与李爱国的案子相似,看来这个人也跟李爱国认识。也就是说,凶手既认识李爱国,也认识张相平。或许……或许他也认识那个失踪的林啸。
想到林啸,他又在心里默默念叨,这林啸失踪就让他失踪吧,可千万别改天冒出具尸体来。现在除了郭鸿恩的和他的人马,上级谁都不知道现在的遇害公务员很可能不是两个,而是三个。要是知道是三个,那前天的会议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收场了。
再来说凶手,凶手是个有钱人,虽然不能判断他有钱的程度,至少能证明,他不是个穷人。和那种一穷二白,单纯想搞点事,报复社会的完全不一样。
同时,凶手又认识李爱国、张相平这种级别的领导,看来他是个有社会地位的人,这样一个人,有什么理由会去犯下一系列的枪毙大案呢?
这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次,再回到张相平的事情上来。
高栋原先以为,那辆奥迪车车身倾斜着,轮胎破了,他以为是凶手在作案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轮胎扎破了。
现在目击者证明,张相平死前,轮胎就破了。
轮胎又厚又硬,这两块扎胎钉,如果用人力敲进轮胎里,不是件容易的事。
应该是车子在行驶中,压到了扎胎钉,才会陷进轮胎里的。
凶手是什么时候把扎胎钉弄进轮胎里的?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还有地上的碎啤酒瓶,真与案件无关?
高栋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不过对此,他也有几分开心。
看来凶手这次犯案,虽然留了几条物证,却没落下实质性的关键证据。要抓到凶手,恐怕也并不容易。
况且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个谜,为什么要扎轮胎,如何扎了轮胎,这些犯罪经过,也是个谜。
高栋想不通,他相信王孝永的人也更想不通。
当前最紧要的,不是抓到凶手,而是让王孝永抓不到凶手。
他相信,最后查出凶手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也只有是他——高栋。
第三十六章
徐策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宁,他觉得谋杀张相平这一次稍微有些仓促了。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有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
首先,这一次时间是在十点半,这个时间点,路上虽然人不多,但不像李爱国那次十一点,路上十几分钟都看不到人和车的踪影。如果他再多点耐心,多花几个星期时间,一定能守到张相平十一点后回家的机会。那时再动手,风险会小很多。
其次,当天晚上还是出了意外。
在告诉张相平轮胎破了,诱他下车时,刚好一辆车开来,这辆车打乱了徐策的心绪。尽管徐策作案前,已经心里勾画过如果犯罪途中刚好有人经过该如何应对。但他毕竟只是个正常人,心理素质还没上升到不怕死活的变态杀人狂的高度,考虑再周密,到事情真正发生时,未必就能如想象中应付的那般自如。
这个意外插曲也使他在后面的行动里,总是心神不安。况且路过的那位车主还认识张相平,停下车问了情况。徐策虽然从头到尾一直蹲在车轮旁边,装成在检查轮胎,但毕竟背影被那个人看到了,不知道那个人对自己背影的印象有多深。
此外,他被这辆车打扰后,杀害张相平时有一点心慌,电他时手抖了一下,张相平当时甚至发出了一声叫喊,直到赶紧补电第二下才让他昏死。此后匆忙插了一刀,收拾现场只进行了一半,隔远就望见有辆车拐进凤栖路,他直接转头跑到了农田里,一次都没回头,一直朝前走。
那辆车最后到底怎么样了,他一无所知。现场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他感觉记忆很模糊,实在没有太大把握。
这几天他拼命回忆当晚行动中的所有细节,想要知道到底是否留下了致命的纰漏,但隔了越久,这份记忆就越不清楚,记忆中,夹带着想象的成分。这就如同考试时,遇到一个不会的选择题,你随便填了个选项。考完看过正确答案,你试图回忆我到底选的是A还是B,会越来越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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