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肝的弟弟!见他不理睬,屈更是只好继续说道:“为兄的替你摆平了,邢羌娃已经让她师父带回苗疆去面壁思过。”
替他摆平?究竟是谁招惹出的麻烦?亏他说得出口。
“我走喽。你歇着,为兄会再来找你叙叙兄弟情。”这个弟弟真够冷漠,他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去找女人逍遥一番。
温柔帐里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
明成祖永乐十九年
扬州境内水患成灾,厄疾肆虐,五谷不长,民不聊生。
贪官污吏加上盗匪四起,不及年余,繁华如画的扬州风光已是残垣断壁,处处是孤子弃女的哀哀哭泣和遍野死尸。
这一年,温小良十五岁。
兵穷民困的惨况别说是乞丐活不了,即使是富绅豪贾也莫不勒紧裤腰带,只盼一顿粗食温饱。
温小良和她的七名伙伴在一场灾祸中失散了,攒着少得可怜的碎银钱,她跟着逃难的百姓胡乱流窜。
初春三月,北京一片花海美景,温小良流落至此,在天子脚下乞讨过活。
可北京人的心肝像是少了一半,明明个个吃好、住好,就是不大乐意舍下几文钱,所以她的乞丐生涯好难度。
原计划继续北行,往雪花飘飘的寒地行去,但是今儿个她竟在太白楼前巧遇失散许久的小三。
她叫住他,兴奋地和他相认。
小三整张脸也是满意地笑。
“温老大!老大!”他迭声叫唤,人在异乡遇旧故,多少回忆上心头。
“小三,你可好?”她是真心关怀。
“好!不用乞讨,也不用再遭人白眼和辱打,不过……”
小三的脸色竟一下子惨白,温小良惶惶地忙问:“不过什么?受人欺?”
“嗯。”点了头,小三哭出泪。
“谁敢!告诉我,我定要他好看!”
“珍贵人。”小三咽咽的吸了吸鼻。
嗯?“珍贵人是什么?”贵人不都是好的咩,小人才要避开。
“珍贵人是皇帝爷的妾,是小三的主子,所以她责杖小三也是应该。”
“你混进皇宫了呀?伙夫?杂役?或是伺候茶水的小斯?”
“伺候主子穿衣梳头和端茶水,和宫女一样,是奴才,但是每日三餐吃得要比扬州的那间妓院还要奢侈。”
“这样好的差?”温小良圆眸一亮。“我也要!小三,帮我!”
“不成。”
“喂,我曾经是你的头头耶,至少养了你和另外六个肥猪好些年!”她气了,嘟噘起唇。
“你是姑娘家,不能当这份差啦。”虽然温老大的面孔有点儿女子男相,但是她的清俊仍是比自小去势的娘娘腔公公还要柔美俏丽。
“不帮,绝交。”她拗起倔性子。
“那是太监的差事耶。”小三的眼睛垂得低低的。
温小良的下巴掉到胸前。“你变成太监了!”
“对……”他已经不能传宗接代了。
“好可怜。”即将及笄的她早已知悉何谓去势的太监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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