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在加拿大海岸边接近第二艘补给燃料船RV2时,我们不得不密切注意冰山。大冰山会在雷达上显现,容易避开,但是那些在雷达上只有一小点而事实上有一百吨重的“小”冰山才是大危险。实际上,麻袋大的冰块都能严重破坏船体。随着时间不断过去,我们被发动机的叫声震聋了,无法集中注意力前进。还剩下两千英里的航程,每一分钟都是煎熬,这时就需要团队精神:我们都互相帮助,共度难关。
当我们挥手告别第二艘补给燃料船时,发动机突突直响,然后就突然失灵了。工程师滑下甲板去仔细检查,发现燃料过滤器里装满了水。这是场灾难,他用量油计测试了一下,估测出我们每往船上装载12吨燃料,就大约有4吨水。水是怎么进来和燃料混在一起的全然是个谜,没有时间担忧了,说不定这是Esso的董事们对我的报复。没办法把水从柴油机上分离,我们必须抽干全部4个燃料罐,重新启动。Esso公司的船返回过来,停在一边;我们再次补充燃料,浪费了宝贵的3个小时。
再次启动发动机,但是又突然失灵了。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我们在冰冷的洋面上挨着补给船上下颠簸了7个小时,水流湍急,风浪越来越大。
“马上有暴风雨了!”查说,“这可不好玩!”
享受了第一天的好天气后,接踵而至的暴风雨是一次长时间的恶劣天气,这成了我们最大的噩梦。不久风浪足有50英尺高,我们几乎不敢站在甲板上。因为在某一瞬间我们刚好在巨大的Esso燃料船下,看起来好像要倒在我们头顶,令人窒息的汽油烟味让我们都恶心,每个人都在狂吐,痛苦地蜷缩在一起;我们的救生服被海水浸透,上面还有许多呕吐物;我们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我们的头发被冻住了。
“不值得再继续下去了,”查朝着我的耳朵大喊,“我们试过了,也都勇敢过了。一切结束了,很抱歉,理查德。”
我明白如果我们这次失败了,就不会有下次了,必须说服他们。
“让我们努力启动发动机,看我们还能走多远,”我说,“来吧,我们必须尝试一下。”
我知道在Esso燃料船上有一个叫史蒂夫?劳斯的发动机专家,请求他上船帮助我们,他们建起绞车,把他送过来,由于两艘船在巨大的风浪中上下旋转,他的勇敢让人惊讶。把握好最佳时机,他们让他落在了我们的甲板上。史蒂夫爬下去和厄克一起抽干了燃料罐,然后灌入新的燃料。我告诉史蒂夫不必留下来。
“我愿意留下来,为了航行的快乐,”他满脸油污地说。
我突然感到我们有个机会,冲上甲板,从人群中找到查,把他拖到一边,“史蒂夫将留下,”我对着他耳朵大叫,“我们能够继续。”
“结束了,理查德,”查冲着我大嚷,“他妈的结束了!这艘船已经完蛋了!”
“我们必须继续!”我忍不住大叫。
我们在那站了一会儿,怒目相对,象两个老酒鬼一样紧紧抓住对方,两个人的手都破了皮,鲜血汩汩,胡子上沾满了呕吐物,眼睛被盐和烟雾弄得充满血丝,面无血色。我们互相依靠摇摇晃晃,彻底筋疲力尽。我们恨这艘船,我们恨这次航行,我们恨大海,我们恨这天气,现在当然更恨对方。
“我们必须继续下去,”我象个疯子一样重复着,“我们必须,这是唯一的办法,难道我们被拖回家?”
“天哪,你比我更恶劣,”查说,“好,我们就给它最后一次机会。”
我紧紧拥抱他,接着我们都倒在栏杆上。
“好!”查向船员们叫嚷,“我们解缆放船。”
大家都又一次振作起来,经过厄克和史蒂夫的良好调试,发动机重新开始工作,虽然它们突突直响,很可能立刻熄火,但是至少它们在运行,暂时不用船桨。我们挥手告别了Esso补给船,朝灰蒙蒙的海洋进发。虽然可以远离油烟,但是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我觉得我的肚子好像被职业拳击手不断地重殴过;我们不仅仅同天气和燃料问题搏斗,而且也都在同自己的意志作斗争,告诉自己不要倒下。
每隔4小时,燃料过滤器都会被堵住,需要重新替换,我们停下发动机,厄克和史蒂夫更换完过滤器,然后我们继续航行。时间慢慢过去,显然我们没有足够的过滤器支持到最后的燃料补给地。过滤器用光后,发动机停下来,我们就会在海上孤立无援。万幸的是,我同一架飞过上空的猎手型飞机联系上了,这些飞机时时刻刻飞行在大西洋上搜索潜艇,虽然他们可以扔下许多过滤器,但需要得到高层的授权。我用无线电通知提姆?鲍威尔,他正管理着设在牛津街大卖场的控制中心。
“提姆,我们需要帮助,得有人扔下一些燃料过滤器,虽然一架猎手型飞机愿意提供帮助,但是他们需要得到高层的授权。”
一小时内,提姆同唐宁街负责此类事情的人交涉后,英国皇家空军的一架猎手型飞机从南安普顿携带过滤器朝我们飞来。我们没有听见飞机,它直接从我们身后的灰白色云朵中突然下降到我们头顶,在我们头上隆隆直响,震得船身颤抖,挡住了所有的光线,把我们笼罩在阴影中,在我们前方扔下一个有救生圈的小鼓。我们手舞足蹈,大声欢叫,朝那个标志开去,史蒂夫用一个长吊勾捡起它,把它拖到船上。这是一个装满过滤器的铁鼓,还有几排巧克力和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写着:“祝你们好运!”
我们用无线电向飞行员表示了感谢,他说:“我飞机上有电视摄制组,整个国家都在注视你们,但愿你们能快马加鞭。”
到了第三艘Esso燃料船那里,又有了满满的燃料罐和一些爱尔兰炖肉,这可是我们两天来第一次吃上热饭。我们信心高涨,开始了这次横渡的最后一段航程。我们计算出如果要打破纪录,那么必须在最后的12小时中以39或者40英里的均速前进,现在发动机运转良好,这个目标很可能达到。前三小时因为天气阴沉,我们虽然奋力前进,但是速度也无法超过30英里,接着太阳出来,海面平静,厄克和史蒂夫最后一次更换完过滤器,我们打开节流阀,在海面上全速前进,乘风破浪向希利群岛进发。
经过上一次失败的地方时,我们都欢呼雀跃,相信自己能完成这个挑战。距希利群岛还有5英里时,一队直升飞机和数百艘各类船只过来迎接我们回家。下午7点30分我们全速通过了灯塔。厄克和史蒂夫从发动机室里步履蹒跚地钻了出来,他们是英雄,连续3天憋在狭小闷热的发动机室,为了让发动机运转,他们站在漫过脚踝的机油中努力工作。我们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在一起,我们赢了,在这次超过3000英里的航行中,整个航程花了3天8小时31分,比上次获奖者快2小时9分,打破了蓝带奖纪录。
16。世界上最大的热气球(1986…1987)(1)
1986年,似乎每个人都奔向伦敦股票市场,每个购买了英国电信股票的人都赚了一倍,英国煤气的私有化也成为每个人的话题。
我将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伦敦,看见购买维珍股票的人排起长龙似的队伍,此前已经有超过7000的人通过邮购申请购买维珍股票,仍然有还多人一直等到最后一天,即1986年11月13日。我从队伍前头走到后面,向他们的信任表示感谢,他们的回答深深震撼了我:
“我们今年不去度假了,把我们的积蓄投给维珍。”
“继续干,理查德,证明我们是正确的。”
“我们靠你了,理查德。”
突然我察觉到新闻摄影师在对我的脚拍照,我无法理解。然后我向下一看,惊奇地发现由于打扮的太匆忙,我双脚的鞋子不般配。
除了大型国有企业的私有化,维珍的筹资活动比其他任何新上市公司吸引了更多的公众申请, 10万多人申购我们的股票,邮政局增加了20名职员来处理邮件袋。当听说“人民联盟”成为美国排行榜冠军,高兴之余,我们也忧心忡忡地听到只有少部分金融机构认购我们的股份,这是我们同伦敦金融界打交道碰上的第一个噩耗。
到1986年,维珍已经成为英国最大的私人公司之一,大约有4000名员工;1986年7月,维珍当年的年销售额是1亿8900万英镑,而前一年是1亿1900万英镑,增长了约60%,我们的税前盈利也从1500万英镑增加到1900万英镑。虽然我们是家大公司,却没有多少机会扩展:我们所能做的不是用赚来的现金投资,就是向银行家要求更高的贷款额。我看到许多其他上市的私人公司,如TSB银行、路透社、大西洋电脑等等,几乎每星期就有一家新公司上市,股票交易所不得不建立了一个排队制度,以便在英国电信、英航和英国石油等大型公司私有化下保持有序的进程。
在许多方面,公开上市是个诱人的选择:可以使维珍筹集资金投资新的事业,可以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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