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茗围着杨志远转了一圈,说:“还别说,虽然便宜了点,可穿在你身上还挺像那么回事,你的眼光不错。”
杨志远说:“这不结了,好看就成。”
安茗笑,“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杨志远还是一帅哥,看来我还真不能把你打扮的太帅了,要是你被别的小女孩抢去了,我也许会心痛的。”
杨志远平日里和安茗斗嘴斗惯了,以为说笑,并没怎么在意,他摇摇头,说:“丫头,你就不能和我少贫点。”
安茗笑,说:“我现在不和你贫,什么和你贫啊。”
杨志远笑了笑,正要说点什么,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偷从一个女顾客的挎包里偷出一个钱包。杨志远几步跨了过去,拍了拍小偷的肩膀,说:“老兄,你这是干嘛?”
那小偷先是一惊,再一看杨志远就一青皮小生,顿时放下心来,说:“没你什么事,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杨志远并不在意,说:“你还别说,这事我还真是管定了。”
小偷拿出一把跳刀来,安茗吓了一跳,拉了拉杨志远的衣角,说:“志远,你可要小心。”
杨志远笑,说:“没事,这刀不是谁都可以玩的。”一抬手,那小偷还没反应过来,那把跳刀已经到了杨志远的手里。行家一动手就知有没有,那小偷一见这架势就明白自己遇上了高手,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赶忙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一个劲地求饶。杨志远也没什么客气,解下小偷脚上的鞋带,三下两下的把小偷反绑起来。杨志远从小偷的身上搜出钱包,递给那个正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的漂亮少妇,那少妇这才醒悟了过来,接过钱包一个劲地道谢。杨志远笑,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以后可得注意。”
那少妇笑,说:“这当然要多谢小兄弟了,要不是你,我包里的身份证什么的一旦丢了,我在北京就会寸步难行。小兄弟身手不错,听你的口音,我们应该是老乡,能不能告诉我姓名?”
杨志远说:“是吗,我是新营县的杨志远,你不会也是新营县的吧?”
那少妇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我是省城的,叫姜慧,也算是半个老乡。”
杨志远把小偷送到保安部,和姜慧在大楼前握手告别,姜慧巧笑嫣然,说:“杨兄弟,如果有缘,希望我们能在省城相见。”
杨志远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姜慧远去。
安茗推了他一下,笑,说:“怎么看到美女就放不开眼睛?”
杨志远笑,说:“这个女人在我们家乡只怕不简单,你看刚才接她那车,挂的都是军用牌照。”
安茗心说挂军用牌照又能怎么样,多大个事,但她不想让杨志远看出来,一推杨志远,说:“走吧,苏锋他们还等着送你去车站呢。”
这年7月2日的北京火车站的3号站台上。杨志远和苏锋、李长江、张悯、沈协、许晓萌、安茗等诸多同学一一话别,男人之间相对坚强,尽管大家都有些不舍,但都是拍拍肩抱抱腰,互道珍重。和许晓萌道别的时候,许晓萌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伏在杨志远的肩上,哭得梨花带雨,搞得杨志远心里也是酸溜溜的。杨志远拍了拍许晓萌的肩膀,故作欢笑,说:“晓萌,这是干嘛,我们又不是不会见面。”
安茗擦了擦红润的眼睛,说:“就是,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来,志远,我们也抱一个。”
杨志远和安茗抱了抱,说:“丫头,我会想你的。”
安茗说:“我也是。”
20:18分的北京,南下的火车缓缓地驶出了站台,杨志远伏在绿色的窗棂边朝站台上的同学挥动着手。列车驶出的风,扬起许晓萌和安茗的衣裙,两个女孩,同样的美丽,同样的飘逸,杨志远的心没来由地动了一下,一时有些恍惚。
突然,杨志远看见安茗紧跑了几步,然后有安茗忧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志远,我喜欢你!”
杨志远一阵震颤。火车开始加速,所有的场景都一一退去。
杨志远挥动着手,心里一遍遍地喊,北京,再见!同学们,再见!晓萌,再见!安茗,再见!
第2章师生情重(1)
杨家坳属林原市新营县周洛乡管制。既然叫杨家坳,顾名思义,村里杨姓居民为多,虽有外姓,也都沾亲带故。杨家颇有出处,为北宋名门杨家将之后裔,明末清初为避战乱,杨家祖先率一干子裔翻山越岭,隐居于此,这倒不像是传说,有杨家族谱和杨氏宗祠为佐证。杨氏宗祠里供奉着杨氏宗族历代贤哲贞烈的肖像牌位,佘老太君、杨六郎、杨宗保、穆桂英等一干英烈赫然在位。杨志远在族中辈分挺高,儿时顽劣,经常统领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侄孙在宗祠里玩闹嬉戏,多有得罪祖宗之处。好在杨家祖训虽严,但都在国家民族大义之处,倒也不居小节。杨志远的顽劣之举,至多被族中长辈呵斥几句,实在出格,也不过是被族长杨石打几下手心屁股,罚其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面牌思过过几次,并无太大处置。照杨志远现在来看,杨石对自己的处置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能算是长者对顽劣小儿独特的爱护和宽容。
祖先选址,无不讲究阴阳调和宜风适水,杨家祖先自然也不例外。杨家坳选址不错,背依清山,北高南低,山似卧龙盘首,首为峰,有溪流于山岚之间潺潺而出,于村前平坦之处汇聚而成杨家湖,后经杨家先祖的世代耕耘,依湖而耕出千亩良田,终成现在规模。既然北为首,宗祠自然居于村中北首,想来古时杨家坳古槐成荫,杨家宗祠都是由成抱的槐树建成,经千年风霜而不朽。杨家子嗣后代的楼台庭院无不以树为柱,依宗祠次第而建,颇有湘西吊脚楼之风范,古色古香,自成特色。
杨家坳选址固然不错,却有着必然的局限性。杨家先祖为避战乱而来,又是行伍出身,选址自然以战略考虑为主,杨家坳因此远离集镇,山高势险,进可攻,退可守,这在乱时,农耕时代,杨家坳不失为一个绝妙的藏身之处,一旦天下大乱,杨家人立马就可封山自守,以山为屏障,阻一切纷扰于山外,自给自足,有如世外桃源。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天下太平,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工业时代,山外的变化天翻地覆,谁家还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抠食。可杨家人没办法,想变还无从变,杨家坳远离集镇,离县城更是百来里,山高路远,彼时的优势就成了现时的劣势,村前原本庇护杨家子孙的高山现如今已经成了杨家坳难以逾越的障碍。
杨志远在县一中读书时,就听过县城有句民谣,叫‘天当被,地当床,有女莫嫁杨家郎’。由此可见杨家坳早已被时代远远的抛在了后面。杨志远读高二那年,父亲病逝,孤儿寡母,日子过得更是不易,高二下年,杨志远有心放弃学业,像村里的其他侄辈一样南下打工,帮母度日。这事被族长杨石知道了,杨石当时就急了,找上门来,说这哪成,志远你哪次考试不是全县第一,分明就是考状元的料,我们杨家坳这支杨家还指望你光宗耀祖呢,你要是弃学,那不是抽我们杨家祖宗的脸,让外人嘲笑我们杨家没人了吗?当日族里就开会,作出决定,凡杨家子孙务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务必保证杨志远读完高中,直至大学毕业。两个务必,态度坚决,毋须置疑。
但凡宗族,讲究宗族团结,更何况杨家坳杨家,乃忠贞之后,历来同仇敌忾宗族感强,族长一发话,杨家人没人多说一句闲话,送钱送米,争先恐后。后来村里一有人到县城,就有人到杨志远的学校给他送腊鱼腊肉、山鲜野味,羡熬了一班同学,也让杨志远倍感自豪。这事让杨志远懂得团结的力量,杨志远后来当班长当院学生会主席,能团结同学,莫不与此有关。
杨志远这次舍弃唾手可得的一切,认定要回杨家坳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再三,不是头脑发热,一时之冲动。杨志远这几年来,一直以一种换位的思维在思考问题,他想如果自己是杨石,如何才能把杨家坳的乡亲带上富裕之路?慢慢的,杨志远有了一些头绪,任何事情有利必有弊,有弊也必然有利,就拿杨家坳的穷来说,现如今杨家坳的穷对他杨志远就是一种天大的利,穷则思变,有变就有通就能通,这比去面对墨守成规做起事情来要容易得多。还有就是杨家坳人的宗族感团结心,更是一件无往不胜的利器,用好了,定能所向披靡。这也是杨志远有信心把杨家坳带出贫穷的基石所在。杨志远始终认为,万事万物,要想突破,人是第一要素,人定胜天,并不是空洞的口号,它有一定的哲理意义在里面,而这个所指的‘人’包含了人心和人的思想。有了思想和信心,很多事情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
杨志远一直难以释怀这么一个场景,当初为了给他凑足学费,乡亲们纷纷解囊相助,独身老汉石匠杨填给杨志远的一百元,沉甸甸的,全是一元、五角的小票和钢镚,有的小票上还有血渍,杨志远明白这一百元是杨填一凿一凿打石头积攒下来的。杨志远知道于情于理他都得回杨家坳去,给乡亲们以希望,带领乡亲们致富,一刻都不容他耽搁。
杨志远坐了两夜两天的火车,到省城已是第二天下午三点。一出站,就看见了杨石的孙子杨广唯和孙女杨雨菲两兄妹站在出站口东张西望,看到杨志远出来,杨广唯赶忙跑了过来,一边来帮杨志远提行李,一边说:“志远叔,我爷爷让我来接你。”
杨志远的行李不多,许多重要的资料物品,早就从北京经省市托运到县里,由乡亲拖回杨家坳,身边也就简单了许多,带在身边的都是些必需品,就装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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