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伯德同样注意到了这种异常现象,即使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事态的逆转,他也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想要再次大规模征用炎之精的控制权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阻碍伤势复原这种小事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于是“医疗”的概念被暂时征用,炎之精们的能力出现缺口,即使聚拢在神的伤口附近也无法将自身转化为新的骨骼皮肉。
随后,他利用起少数几件没有被粉碎成魔力的炼金道具,让它们重新编织出斑驳长袍,能够征用无尽元素能量的诺伯德正是魔法的皇帝。即使他没有西比拉先知千年的积累,也能够强行要求元素在自己的命令下组合成任何想要的形状。
金属,火焰,风雪在疯狂舞动——锻造,铸型,淬火,附魔这些原本复杂的工艺都在一瞬间之内完成,数百支利剑长矛在他的周围成型,绽放出令人胆寒的锋锐光泽。
它们中的任何一柄放到外界都足以震撼所谓的炼金大师们,任何一柄都足以成为古代王者统帅一国的镇国之宝!
在皇帝的意志下,兵器们开始颤抖鸣叫,它们被无形的烈火烧红,拖拽着一道道熔金色的轨迹划破了天空。兵器之雨伴随着激烈的铁器轰鸣声落向大地上方的神明。
它们中只有极少一部分才有幸接触到御座和神体,在被源于物质基本结构的冲突粉碎之前,在那伟大的存在身上留下一道相比巨型身躯十分渺小的斩痕。
可是,这种极少数放在源源不断生成的剑之雨中,也是相当可观的数量,伤势在不断积累并变得足以影响到战局平衡。
亚弗姆的动作变得更加狂乱,但却依旧没有要反击的意思,祂像是还没有熟悉和掌握自身拥有的权柄,又或者像是无意战斗的人在凭借本能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
祂用双手保护住头部,蜷缩身体,挥动纠缠的两条长尾和骨翼弹开飞溅的魔法能量和一阵阵剑雨,祂的咆哮和悲鸣声竟然一时之间让人艾拉觉得有些可怜。
这……简直不像是神明,躲在那副神圣威严躯壳下的更像是一个最为普通也最为弱小的人类。
“等等。。。。。。不会吧,祂现在难道!”
不可置信的念头让艾拉陷入错愕,他转头看向那个两百年后的人格碎片,后者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在另一边,最先从异常中得出结论的人是西比拉,她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瞬间一阵缩小。她的动作变得滞涩下来,身后的光门转为暗淡,不再涌现出那些致命的魔法。
压力倍增的诺伯德疑惑的扭过头,在他的感知里,对方明显还没有到达魔力枯竭的地步。照刚才的节奏战斗下去,他们有不小的可能摧毁眼前的神躯,或者将它放逐到物质空间之外。这或许将成为末日到来前最伟大的成就,成功的抵消一位神明带来的危害,可为什么,为什么西比拉会停手呢——?
“你不是亚弗姆,你究竟。。。。。。是谁?”
西比拉一连说出了几个名字,这让诺伯德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因为那些全都是属于科考团成员或者只有二人才了解的,三十年前那份名单中,巴伦支船队冒险者的名字。
那苍白色的神圣生物似乎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祂残破的骨爪刺入了完全由灰白火焰构成的颅骨内,暴虐,冷漠,怯懦,悲哀的情绪不断的交织出现。
祂因痛苦扭动着近千米高大的身躯,压倒了庄严的宫殿与祭坛,让脚下的城市化为一片废墟。那些被炎之精寄生的士兵,臣民和祭祀也被卷入了祂的挣扎中,被碾碎或是伴随着逐渐崩塌的雅拉克主峰陷入深渊。
灰白色的光点从地面升起,想要汇入祂的骨缝,胸腔和头颅内的火焰中同化为一体。
名为“亚弗姆”的存在极力的抗拒着这一点,天幕降下极光破开云层,像裙摆般覆盖笼罩在祂的身体上。笼罩极地半年之久的黑暗已经退却了大半,真正的充满温度的阳光取代了永暗的旋律。
诺伯德·霍尔的脸上也浮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个答案实在太过不可思议,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
但是现在需要做什么却是很清楚的事了,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再次虚握下去。
覆盖全身的斑驳长袍轰然炸开暴露出单薄的衬衫和刺绣马甲。
诺伯德的五官开始滴血,扭曲的黑色血管在皮肤下如同获得生命般剧烈蠕动起来,他的马甲也如同蛇一般蠕动着,有什么东西正在这个男人的体内苏醒。
他的面部周围逐渐蔓延上铁鳞和坚硬狰狞的骨突,就如同带上了一张黑铁打造的恐怖面具。
超出限度的力量让他接近于失控了,只能勉强保持住一点人性和理智。
他再一次征用了大量的炎之精,让它们顺从自身的意志化不再完成同化,而是点燃自己将目标化为此时支配着神躯的意志,化为纯粹的薪柴。
神明痛苦的挣扎暂时平息下来,祂人性化的喘息了几次,尽管这具身体根本不需要呼吸。
由灰白色火焰构成的头部裂开一条缝隙,勉强勾勒出人类习惯的嘴巴和发声方式。
祂努力的回想了片刻,然后用隐藏磁性略显青涩的嗓音开口:
【康斯。。。。。。坦丁小姐。。。。。。?霍尔先生,您们怎么。。。。。。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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