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你这是干啥呢?你还是个孩子,叔哪能收你份子钱!”刘福贵欣喜的走过来,他是个很爱财的人,嘴里虽说不收,可看到那张百块大钞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叔,那你就当我老爹随的礼,这些年多亏叔婶的照顾,要不然我那诊所早关了,你们继续唠,我去厨房帮婶子摘菜。”说完,段飞就跑进厨房。
这话让刘福贵听得很舒服,他没再说啥,没有人会真正嫌钱多的,客套一下就够了,倒是旁边的孙老黑气得脸色如黑炭。
“小崽子,你就装吧,还随了一百的礼钱,过两天你就得喝西北风去。”孙老黑望着段飞的背影恨恨地暗骂道,心里很不是滋味。
段飞倒不是装,更不是赌气,他来前就准备随一百块,前几天田玉芬说村部要弄个卫生室,他想拍拍刘福贵马屁留个好印象,到时把他弄进卫生室。
在偏远贫困山区,村长可是土皇帝,掌握的权利很大,上面下拨的资源都由他分配,乡邻们都绞尽脑汁的拍马屁谋好处。
转眼间,酒席开始了,段飞由于在厨房帮忙,出来时屋里几乎都坐满了,乡下办酒席,除了白事丧礼外,都不能在外面摆桌椅,通常屋里摆几桌分两餐吃。
“小飞,来这里。”屋里角落传来李桂香的叫喊声,她早早就霸占了一条长凳给段飞留个位置。
段飞却有些犹豫,李桂香旁侧坐着村里的寡妇刘翠云,而跟刘寡妇共用一条长凳的正是孙老黑。
“婶子,你啥时候来的?”段飞走过去朝刘寡妇打招呼,虽讨厌跟孙老黑一桌吃饭,可要是不去孙老黑还以为怕他。
另外乡下酒席,吃二餐不干净,由于时间赶,碗筷洗得很马虎,这也是桂香嫂子大早就叫段飞来的原因。
“刚刚来。”刘寡妇细声细语的回应,寡妇毕竟没有男人做依靠,多多少少会遭到乡邻们瞧不起甚至被欺负,因此有些自卑说话都不敢太大声,这是种乡下陋习。
这时菜陆续上桌,不愧是村长,菜肴很丰富,特别是那碗扣肉很大气,孙老黑动筷夹了块扣肉欲放刘寡妇碗里。
刘寡妇今年30出头,浑身透着熟妇的风韵,被村里不少男人心头惦记,表现最明显的是孙老黑,因俩人是邻居,这老家伙经常献殷勤骚扰,闹得村里无人不知。
“不用,我自己来。”刘寡妇拿手挡碗拒绝,同桌几个老娘们嘻笑嘀咕,弄得她很尴尬,羞臊地脸颊都通红起来。
段飞笑了笑,看到孙老黑被拒绝的狼狈样子很解气。
可这却激怒了孙老黑,先前记账时他本想让段飞丢脸,没想到反而帮段飞出了风头,这口窝囊声他忍不了。
“小飞,叔看你开诊所都快吃不上饭了,现在二丫在乡卫生院当护士,她帮你争取了一份看门狗的工作,就是城里人说的保安。”孙老黑意味深长地道,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是在拐弯谩骂段飞。
“不劳叔费心,我段飞有祖传医术,我喜欢治病救人,暂时没有改行的打算。”段飞阴沉着脸,这孙老黑摆明就是故意找茬。
“治病救人!你真敢往脸上贴金!你除了治个感冒发烧还会啥!我女婿熊亮才是大夫,人家是乡卫生院医生,你给他提鞋都不配。”孙老黑一副趾高气扬模样。
“不就是乡卫生院的吗?哼,早晚我也能进乡里当大夫。”段飞咬牙坚定地道,他恶心孙老黑天天拿这事炫耀。
“啥?就你?进乡卫生院?你脑子没烧坏吧,咋大白天做梦呢,你要是能进乡卫生院,我就给你磕三个头,喊你爷爷。”孙老黑哈哈大笑,言语里无不透着轻蔑的气息。
“孙老黑,你别瞧不起人,你记住这话,我肯定能进乡卫生院,到时你可别不承认。”段飞拍桌而起,他正处青春热血年龄,哪能忍受孙老黑百般嘲讽。
孙老黑霍地从凳子上站起,使劲的喊了几声,“大家伙听听,段飞说要进乡卫生院里当大夫,这可能吗?段飞,大家伙都在这,我今天就把话给扔在这,三年之内你要是能进乡卫生院当医生,我孙老黑就给你磕三个头,喊你爷爷,请大家伙作证。”
这孙老黑是诚心想给段飞难堪,刘寡妇在一边拉他都没拉住。
刘福贵急忙走了过来,把孙老黑拉到一边,劝说道:“我说老黑,你跟一个小孩子置啥气呀,走走,到我那桌喝酒去。”
田玉芬也过来拉孙老黑,可孙老黑一边被村长拉着一边还骂骂咧咧,说段飞他爹是遭了报应才被下了大狱。
“孙老黑,你他妈给我听着,我一定让你后悔的,你他妈就等着给我磕头吧。”说完,段飞就暴走出了刘福贵家,饭都没吃完。
“就凭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孙老黑则嘿嘿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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