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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只是相当随便地梳了一个日常马尾就出门了,没有发卡,耳鬓旁的几绺杂毛比前面地上的塑料袋还飘。森茗左右偏了偏头,脸上没有化妆,干净清爽,一点儿都不像是出门的样子。
“不应该啊……”森茗拍了拍脑袋,“噢,我想起来了。”她昨天答应了黎诩要和他一起来本家商量事情。但是他忘记和她说好时间,天蒙蒙亮,两个人就都起床了。
周末起床太早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森茗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就连想起自己在哪儿这件简单的事,都要愣神,停下来反应半天。
碍于一些特殊情况,森茗没有和黎诩一起上去,但上面会发生的几种情况,已经轮番在她的脑海中上演一遍了。
她掐指算了算:“首先,他们观点不同,不欢而散的几率是最大的,其次是二人在里面发生发生激烈的争吵。”
“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他平静如水地亲口说出一切,而他的父亲则是怒火穿心,在气愤之下,将他赶出家门。”
“除非他死了这条心,不然就永远别想再回来。”不能细想,真是太可怕了。森茗有些苦恼,她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贸然插手,如果有用的话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没有用……他们可以提前收拾收拾,拖着行李箱在门口抱头痛哭了。
不行,她绝不能直接上去,就算要插手,也该了解清楚上面是什么情况。森茗翻找起通讯录:“所以,有没有谁可以帮我上去看一看呢……?”
“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好耳熟的声音……森茗转头向后看,在指路牌旁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到思捧着冰美式路过,今天轮到裴不修夜晚当值,她一高兴,就多买了一杯犒劳自己。在街边多逗留一会儿的功夫,才让她有闲心注意到坐在台阶上的森茗。
寻常人的做法应该是装作没看见,无视她直接走过去,但是仔细一想,她还有事需要拜托她帮忙。
她捏瘪纸杯走上前,就打算说“自己是来扔垃圾,恰巧碰见了”,但对方好像没有这个闲心顾及到这些事情。准确来说,她像是头看见肥肉的饿狼,一眨眼就扑上来了:“你来的正好!”
森茗两只手抓住徐到思的一只手。
“帮我一个忙!”
“……你先放手。”徐到思有些为难。她们本来就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再说了,这个地方离研发中心很近,和“前员工”太亲密,可能要被人误会她准备跳槽。
她来这边工作时就没少受过这种非议,什么“大小姐为什么不去继承家族产业,反而跑来这种地方给竞争对手打下手”,现在这些质疑声都没有彻底销声匿迹。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用得着这么神秘吗?”森茗摸了摸脸上的大墨镜,折闪的冷锐光弧划过她的侧脸,虽说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她从没感觉自己这么招摇过。难道这就是少爷和小姐的日常?
“你不懂。”徐到思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确认她像大变活人那样焕然一新,才满意地颔首:“职场生存法则就是这样。”
就算是小姐也难免受众口铄金啊。
她拍了拍手:“说正事,你刚刚那样……那样是想干什么?”说完,徐到思离远了些,环住双手,护住自己,两年未见,森茗给她的感受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她看上精神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气场也强大了不少,多了一分从容不迫的淡定和思虑,坦白说……更让人难以招架了。
“明明是你先和我搭话的啊!”
眼前黑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好难受!森茗干脆将墨镜扯下一点看着她说话。但偏偏像个甜心混混一样,周围有路人频频回头,都没过多停留。显然,所有人都以为她们两个是好看又不好招惹的坏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达到了徐到思想要的效果。
“再说了,帮个忙怎么了?这也不难。”
“什么忙?”徐到思还有点茫然,纯黑眸子覆上雾气蒙蒙的一层。没有什么忙是非她不可的吧。听森茗解释过后,她哑然一笑:懂了,这个忙还真的是“非她不可”呢!
和她认识,在这里工作,不够熟悉但又沾点关系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最重要的是……徐到思还曾经帮过她的忙。
条件严丝密合一一相符,恰逢其时,这次巧遇完美到近乎是天公作美的味道。如果徐到思心是铁做的,死咬不答应,反倒是她的不对了。
她低下头,紧盯着电线杆旁边的一小块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那间办公室也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顶层办公室需要搭乘专梯才能直达,而且,一般情况,普通研究员不允许搭乘。”
森茗:“不用搭乘专梯,你可以走楼梯上去。”
徐到思沉默了:“……”
她是魔鬼吗?还有…徐到思微微一笑:“听你这句话,我现在就可以头也不回的直接调头离开。”
那可是顶楼,走楼梯上顶楼,相当于有氧运动两个小时,以她的体质,之后能不能正常下来都困难。帮人办事随条腿,不太合适。
“那……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随时叫上我。”森茗深谙“利益交换”的道理,她略微仰头,将墨镜拱了上去,边缘散发出狡黠的微光,还真像什么浪迹多年的不良人。
徐到思大呼不妙:要命,还真的有。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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