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老天爷是不会将一个人逼上绝路的,只要心底存有希望,一切困难都会找到击破的方法。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所以很多时候无论处境如何末路,我们都不要放弃自己,因为乾坤之势在人为,人为之事只有自己。
想到高长恭昨晚特意嘱咐我在府中等他回来,我猜了一晚上也不得而知,留心看了看日头的高度,相距他回府的时间还很充裕。我非常放心,若是真的回去迟了,给他拎回一袋张记的包子,他就一定不会生气了。
这么想着我便开始心安理得地听客人闲聊。这是我出现在茶楼的第三日,今天若是仍无所获,我想,明日就我该换一家茶楼了。
为何偏偏选在茶楼守株待兔行这等愚蠢之举,那是因为酒楼的开销太贵了,我负担不起,又不好意思拿高长恭的钱挥霍。
我算了很久:若在酒楼坐一坐,一个人最起码要点上一两小菜,一壶清茶,一碗粥饭,两个人还需翻倍;而我在茶楼里点一盘花生米一壶清茶便够了,比上比下不过一些小钱,四五天加起来才是酒楼的一顿饭钱。
所以我果断的一头扎进茶楼。
周围弥漫着清淡的茶香,烟色的雾气袅袅升腾,氤氲了眼前莲洛的脸。
一个粗犷的声音拉回我飘渺的思绪:“……东北那边确实有桩大事,安州沈家一夜之间被灭门……”我姓沈,对沈字格外敏感,不由仔细听着,头扎灰布的大汉继续道,“沈家在安州也算是高门大户,刺史郎都是沈家的人,没想到居然遭此大难啊。”
“大难?树大招风,恐怕是人祸吧……”
我和莲洛对望一眼,各自缩了缩脖子,恐遭人祸。
大汉喝过茶,又道:“兄弟说的极是,新君继位,朝局不稳,谁有心思管偏远安州的闲事,十有j□j是人祸,死无对证啊。”
“嘘……莫论国事,兄弟还有什么见闻说给大家听听。”
“听说巧匠王仁信寄住在安州刺史家一段时候,后来西去幽州……”
握着茶碗的指节已经泛白,我一下站起来,快步冲过去,只差一把抓起大汉的领口:“你方才可是说王仁信在幽州?”
“啊?”大汉一定是觉得我莫名其妙,挪了挪险被我撞翻的茶碗,抖了抖,“……是啊,在幽州,许多江湖人士都慕名求木去了……”
求木之说,大概同向铸剑师求剑相同,我问:“他会在幽州待多久呢?”
“小姑娘真有趣,我又不是王仁信,怎么知道他要待多久?大家说是不是……”
莲洛小心翼翼将我护在身后:“小姐怎么如此激动?可别伤到了……”自打从沁园回来,莲洛便喊我小姐,姑娘和小姐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称谓,我想让她喊我名字,对于莲洛来说显然不现实,所以便由着她随意了。
王仁信在幽州……
我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竟然在幽州,北京,那是我的故乡,一千五百多年后的故乡。这些我不能告诉莲洛,告诉她她也不会信,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得摇摇头,付了茶钱便带着莲洛离开。
左盼右盼,终于将枣木坠的线索盼出些眉目,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该和高长恭道别前往幽州了呢……
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去,尤其是在现在即将过年的前夕。打心底里,我是想和他一起过年的,因为以后的以后,他成家立业后,我便再也没有机会同他一起了,而那个期限也被高殷提前了许久。
我想,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留下来同他过年。可我若不匆忙赶去幽州,谁知道以后又何从得知王仁信的消息呢。哎……当真是左右为难。
回府的路上很是郁郁,买包子的事情早被抛之脑后。直到走到中街,恰好遇到行色匆匆的高长恭时,我才意识到那些被我遗忘的包子。
他穿着藏青色的翻领袍服,宽大的袖口长及膝盖,腰间配着一把三尺玄铁剑。我瞄了眼日头,发现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心下哀嚎。已行至此处,几余丈的距离,我若是避着躲开了,简直比让我就此摔倒目标还大。
高长恭已经走来,别无他法我只得迎上去冲他笑着:“真巧,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站得近,仔细瞅着他腰间的佩剑,这柄剑正是在丹阳郡蔡先生那里求来的。我不仅远观过也近看过,所以很是确定,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他将剑佩带出来还是头一次。
高长恭嘴角僵了下:“我是特意出来寻你的……你说可能不巧么?”
我摸摸鼻子:“原来你是不路过,我还以为你是路过呢,这年头特意路过的人也很难得……”
高长恭懵了,而我不等他说话便将话题转到一边:“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包子!”鉴于他请我吃过数顿包子,我请回去其实很情理之中,而他又是修养极好的人,应该会很委婉的拒绝,所以我觉得这顿包子应该还是他请我。
我很是欢喜,弯着唇角看他点头。他确实是点点头,然后有顺了顺袖子,慢慢道:“一顿包子怎么行?不如去醉风酒楼吧,我也有很久未去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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