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笑着摇摇头,自己丈夫一高兴就会开红酒让全家尝鲜,以往白仪是不喝的,但这次例外。
不知道兄妹俩聊了什么,白仪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吃饭空档屡次给父亲敬酒,她只是小抿,没几口脸颊微红。
晚饭结束,白仪被白哲扶着摇摇晃晃的身子靠坐在沙发上,眼眸微垂看着眼前重影的父母,喝过醒酒汤后神智逐渐恢复。
她两手向后撑着身子,努力挺直不倒下,声线微凉道:“爸妈,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同意我和她的事?”
父母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白哲从中调和,“爸妈,妹妹她想和你们商量的,绝对不是…”
“不是什么!”白父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转过头,眼眶泛红声音沙哑道:“许久不回家,一回家就想着别人…”
靠在白哲肩膀的白仪,眯着的眼睛睁开,掌心揉了揉太阳穴,嘴里的酒味在她胃里翻江倒海,明明只喝了几口,此刻她只想找个地方吐,奔向盥洗室打开马桶盖,跪在地上。
所有令她难受的东西在这刻倾泻而出,她头顶的亮光被身后几道阴影盖过,许是一下又一下不断地轻拍,让她涨红的脸恢复了以往白皙。
白父将她扶起,纸巾轻轻擦去她嘴角残留的食物残渣,擦拭干净他慢慢收回手时,却被细腻光滑的手擒住。
“爸,”白仪虚弱的喊道,张开泛白的嘴唇,“我非她不可。”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白仪的手慢慢松开,眼眸微垂,被白哲抱起时,她晕倒之前吐露的几个字只有白父听到。
家庭医生检查过说,“这几天没有足够的睡眠,她第一次饮酒不适应,才会引起。”
白哲送医生出门,白家父母坐在床边看着女儿喃喃自语,白母见他眉头紧锁,牵起丈夫的手。
白父拉着妻子出了房间,“你知道她刚刚和我说了什么吗?”
那句话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抹去眼角的泪抱着自己妻子,哽咽道:“她说‘爸,如果当初爷爷反对你们的婚事,你会放弃吗?’”
她抱紧怀里的丈夫,沙哑着声音,“女儿长大了,会举一反三了,这点倔强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父又喜又悲,他不是没从自己妻子口中听说张芜的事,是个好孩子,努力上进,开朗,几乎没有缺点,但她是个女孩子。
刚开始白父是不接受的,一度以为白仪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直到后来白哲跟他们普及如今的世界变化,表示这是正常现象,他们应该学会接受新事物,跟上时代的新思想。
当他得知张芜父母同意时一脸不可置信,听妻子说张家父母早年经营生意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才发现了不一样的世界,生活不止是一种,还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这个思想在他脑海中已潜移默化,他需要时间消化,怎么也想不到让他快速接受的竟然是女儿坦白。
他更想不到女儿那句反问,才让他意识到自己错的多离谱。
自从张芜出现在白仪身边,他很久没见到女儿笑得那么开心了,依稀记得上次笑是在白仪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他以为是女儿长大理解自己的难处。
那三年是他们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候,而白仪选择艺术院校那天,那段支离破碎的美梦仿佛从未存在过。
虽然后来的她没多久恢复了笑容,却只对着一个人笑,不再是父母,甚至是对哥哥的笑意减了几分。
“我错了,不该干涉她,更不该剥夺她幸福权。”
白父到如今才大彻大悟,但他还想最后在设一道关卡考验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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