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互通婚书后,白越发现黎红蝉给他的婚书上竟有明展眉的签名,知道这定是傅雪之前就替他们求来的恩典。
这算得上是惊喜了,就好像偷偷摸摸的私定终身环节里突然得到了官方祝福一样。
傅雪知道黎红蝉并不在乎明展眉同不同意,但至少在没有媒妁之言的情况下,有父母之命会让人觉得这门婚事更名正言顺,也更圆满一些。
到了吉日头一日,傅雪难得告了两日假没有上朝,还拐带走了精通各种典仪的桑无虞。
明展眉便又恢复了心不正焉的状态,等到下了朝,在书房中也不批折子了,自个儿走来走去了一会,想起那日傅雪来求她给黎红蝉的‘答婚书’上签字儿。
明展眉当时说的“她不配。”
傅雪很是生气“这是您自个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您要么不生,既然生了,那就是您的责任,可您却没有尽到丝毫责任,她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可您,却有选择成不成为她母亲的权利,凭什么把过错算在她的身上?”
明展眉那时极为不悦“滚!”
傅雪恭恭敬敬行完礼甩袖子便走了,但那‘答婚书’却扔在了她的御案上。
明展眉撑着额头想了许久,觉得傅雪说得对,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孩子也是她自己要怀的……
明展眉来回踱了几趟,终于唤了人进来,吩咐他们去她私库中搜寻了许多喜庆应景的物件儿和金银珠宝,命人送到黎红蝉手中。
终归是几十年的心结,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次日,朝中百官见‘二公主’仍是不在,又不知她因何告假,纷纷在心里猜测,等到临下朝前,应惜人一如往常代君问道“还有奏否?”
几位臣子相互使了眼色,任观言被身后的工部侍郎一把推了出来。
任观言傻站了一会。
明展眉问道“任卿有何事启奏?”
任观言躬身道“臣,臣……公主殿下要的《法典》已即将编撰完毕,还要请殿下过目。”
这种事完全没必要专程拿到朝堂上说上一说。
明展眉斜倚在龙椅上,随意“嗯”了一声。
任观言听不到下文,将目光投向礼部尚书李断云。
李断云只好站出来道“殿下之前说要广招算学先生,做算术教材,也需要殿下前去考校。”
明展眉又“嗯”了一声。
李断云与任观言面面相觑,工部侍郎又站出来道“殿下提议的臂弩已经进行了第七次改进,还要请殿下前去一观。”
明展眉总算把身体坐直了,她一拍扶手“什么都要她去做,要你们何用?”
众臣便都不敢吱声了,心里直叫屈,明明是殿下自己强调要让她过目的。
被臣子们挂念的‘二公主’正在那东街的宅子里,参加一场关着门的、寒酸却又喜气洋洋的婚礼。
黎红蝉是江湖儿女,拜完堂后没有候在房中等待的意思,而是与封越尘一起陪同在座的饮酒,酒过三巡,她便靠在身边的傅雪肩头无声的哭,像把她这一辈子未落的泪,都集中在这几天尽数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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