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问心多精明一人,立即便反应了过来,他平日里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上,此时便带人上封越尘屋子里瞧了瞧。
冷冰冰的屋子,细问起来才知是封越尘每日只得一点碳全送到了白氏房里。
封问心心沉了沉,但又觉得封越尘在外穿得看起来也不算单薄,何故会让二公主说出那番话来。
心中便怀疑是封越尘在二公主面前装可怜胡说八道了。
封问心脸色阴沉下来,大声训斥封越尘吃里扒外,封越尘一声不吭。
白氏被柳氏磋磨的狠了,本不敢冒出来生事,可听见自己的儿子受如此大的委屈,还是心下一横走了出来,将封越尘身上的棉裳翻过来剪了,拆开一看,里面既无棉花也无绒毛,填的是苇絮。
封问心有些不可置信,封问心带来的管事,四处看了看,又抖了抖了封越尘的被子,也觉得不太对劲。
看着又厚又重,抖起来却轻飘飘的,面料密实华贵,果然里面也是苇絮。
封问心又命人拆了两件封越尘新做的棉裳,结果都是一样。
而且为了防止露出破绽,这些衣物用了里外两层布料,外层的布料华贵,里层布料密实,针脚细密,看得出手工极好。
哪怕封越尘知道这衣裳不对劲,可他往日里的衣裳过于陈旧,怕失了相府体面,还是硬着头皮穿着。
柳氏知道平日里没什么人来白氏和封越尘的屋子,干脆就克扣碳火,更别说地龙了。
封问心不是没猜到柳氏苛待封越尘,觉得顶多是不给银钱或是衣裳置办的少了,却万万是想不到,居然能恶毒到这份上,拿苇絮做衣裳。
苇絮无法防寒,北方的平民百姓都瞧不上。
放在外面,是会冻死人的。
封问心以为二公主也是知道了这其中玄机,才会说了那么一句话,顿时觉得异常丢人。
他怒气冲冲的去柳氏的屋子一顿怒吼,园子里的奴才听着动静应该是动了手,柳氏一直在哭叫,屋子里一阵破碎之声。
这之后,封越尘的屋子里用度补得齐全,管事也给他重新置办了成衣,又请了裁缝来给他们母子量身,但他这晚几乎一宿未眠,封问心因为他的缘故斥责了柳氏,可柳氏仍会是当家主母,只怕他与白氏的日子以后会更加难过。
可他抚着那狐皮大氅,又生不出半分责怪之心。
次日早朝,傅雪听见封问心被人围着,在与人解释“昨儿逗弄了一下猫,谁知那猫挠人。”
她走近了踮脚观察了一番,发现封问心耳下至腮边有挠痕,那么粗的印子怎么可能是猫挠的。
她一下子便明白,是昨日让人带的话起作用了。
傅雪也不过是心存试探而已,没指望能起多大的作用,但事实上,效果好像还不错。
封问心瞧见了‘二公主’探头探脑仿佛在看他笑话,有些下不来台,想了想还是挤出人群,上前小声说道“是下官家风不严,倒叫殿下看了笑话。”
傅雪挑了挑眉,猜测封问心是不是以为她知道些什么,其实她知道的不多,大概率就是当家主母苛待庶子的故事,至于怎么苛待的,她只能想到吃穿用度上,她打着机锋“哪里哪里,是我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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