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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朝会后,朱祁玉让所有人退下。
起身。
抚摸着面前这张用了八年的御书桌,拿起那方最喜欢的端砚掂了掂,轻轻放下,儿子会喜欢这方砚台吧?
缓缓来到榻边,想起昨日儿子翘着二郎腿躺在上面的画面。
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
小兔崽子。
要当天子的人,可别人臣子看见你这副二不挂五的模样啊。
脚下忽然一软。
在榻上坐下,捂着胸口深深的喘息了几口气。
心季,且疼。
间断性的无法呼吸。
御医诊治数次,找不到病由,服了汤药,亦无好转。
朱祁玉有些无奈。
如果身体一直这样甚至恶化,死在龙椅上倒没什么,儿子可以直接登基,但自己若是昏聩了,像皇兄那样祸害江山,留给儿子一个烂摊子,害了儿子不说,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也好。
这些年活得太累,倦了。
如果不是小兔崽子给自己带来快乐和希望,只会更累。
又勐然醒悟。
难道小兔崽子早就知道自己压力大,所以故意没心没肺的折腾,以缓解自己的压力?
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怕是得改改了。
事到今日,先解决掉孙太后,如果有可能,再请皇兄去拜见列祖列宗。
青史恶名?
我背便是!
当爹的,不就该为儿子负重前行么。
朱祁玉休憩一阵,起身,走到殿外,对兴安和郝义道:“去慈宁宫。”
先杀孙太后!
郝义低声问道:“陛下,点兵否?”
朱祁玉点点头。
豁出去了。
她既然让腾骧和武骧四卫来乾清殿杀朕,朕带点刀兵去慈宁宫,很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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