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条悟不理会他,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有门路,替我找他……什麽部位都行,还有涉事的诅咒师。”
伏黑甚尔似笑非笑:“人死了再扮痴情种有什麽用?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就是了——报酬是?”
“一千万。”五条悟平静地说:“外加禅院家三个老鬼的头。”
“啊呀啊呀。”伏黑甚尔咧开了嘴巴:“你早说啊。”
平安夜。
今天观南镜本该过生日的。
歌姬近日在任务里差点小命都丢了,家入硝子紧急去了京都还没回来,告诉他们歌姬脸上的伤就连反转术式都愈合不了,将会终生留疤。灰原走了,七海建人休学了,夏油杰现在变成在逃犯人,一年级那个伊地知还不伊路知回家了,高专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五条悟一个人手插在口袋里,在雪花中无声地走在热闹繁华的道路上,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涩谷街头。今年依旧是那麽大的一颗圣诞树矗在路中心,装饰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他在不间断的车流前停住了脚步,看着披散着头发的夏油杰在冬日中依然穿得单单的,已经不是高专制服了,正手插在口袋里,安静地站在巨大的绿树下。
他脑子里闪过去年他们三个人在圣诞树下拍照片,五条悟有一张作势去亲吻观南镜的,夏油杰嫌弃。
明亮的灯光下他们的眼睛是那麽闪亮。
夏油杰也看到他了,但没有过来。他们就只是沉默着,隔着车水马龙,在全世界最热闹喧哗的地方,最美丽幸福的日子,最明亮的灯下,最寂静地对望了一会儿。
五条悟顶着满身雪花回了安全屋,开始找电影看。他从来没有这麽陌生的感觉,仿佛急需找点东西来填满房间。翻到柜子最下面时他的手忽然顿住了,抽出来一看是《情书》的碟片,壳子上,观南镜认认真真写着:
“喜欢,想要和前辈一起再看一遍。”
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符号。
“对不起,郁子,我还要远行啊——”
“别等我啦——”
夏油杰无数次打开他和观南镜一起看过的电影,一遍又一遍。
并没有什麽人在追捕夏油杰,所以他过年时无比平淡地回到了家里。他早已是特级咒术师,能动手的只有五条悟和九十九这两个同级强者,前者在平安夜不声不响地杀了禅院家和加茂家共五个长老,直接把十二长老会清了快一半出去,拿人头摆了生日蛋糕,惊骇咒术界上上下下,却都一声也不敢吭,毕竟五个老头立刻取代他们的亲戚上位填了进去。后者依然在海外游荡,听了通缉令的回复是“天啊,这不是老娘喜欢过的帅哥吗,我可不要杀”,事情就尴尬地搁置在了这里。
春节又到了,只是一年的功夫,笑着盖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父母说话,站在乳白色门廊那儿替他围围巾的观南镜就不见了。他躺在床上,阳光和去年一样照进来,他却感觉自己被烈焰炙烤,骨骼一寸寸断裂。他把音响声音开到最大,一遍遍听“inotherwords,Iloveyou”,一次又一次抚摸床单,把怨女叫出来。
于是他的镜又回来了,趴在他旁边玩游戏,读书,和他一起听音乐,偶尔抬头冲他笑,阳光下脸颊侧是半透明的,眼睛是汪汪的春水,只是这麽看着他夏油杰就忍不住一直笑,一遍遍看,怎麽也停不下来。门外他的父母在愤怒而巨大声地砸门,让他关掉音乐,关掉!
怨女在他暴动的咒力里颤抖,于是观南镜也像是游戏中遇到了错误的代码一样乱波动。
不要走,对不起,镜,对不起,不要走。
夏油杰从床上撑起身子,冲着门外大喊你们闭嘴!他爹妈说你现在翅膀硬了,反了天了!只要你还在这家里一天,你就别想摆脸色给人看!别人死了关你什麽事,我看我们俩死了你都不会这样哭丧!
这倒霉孩子,大过年寻这种晦气,你是不是也想死?
夏油杰捂着耳朵:“闭嘴!!!!!”
门外的声音猛地顿住了,再过了一会儿后,传来了人体落地的咚咚声,还不至于死了,只是被咒力震晕,他不想要在观南镜面前杀人。可等他赶紧回头安慰宝贝别怕时,对方已经消失了。
怨女的幻术持续不了那麽长的时间。
他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出声,抚摸着毫无温度和凹陷的床单,一次又一次,最后把自己蜷缩起来,紧紧蜷缩起来。
五条悟今年过年没画画,只是在写字。他今年正好满18岁,祭过祖后,就要正式接过家主的位置了。家里人人都知道他去年带回来的那个漂亮孩子人没了,也人人都知道连祖宗的眼睛都护住人,更是人人知道他低气压严重到都不怎麽和人说话,于是侍从侍女们更是远远服务,生怕触了家主的晦气。他正点了香安静写字,写得冷清,因为知道旁边没人替他磨墨添香。
十八年都是这麽过的,只有一年意外,就这样难以忘记。
他发呆着落不下笔,忽然感觉有人在剪蜡烛,激动万分地一抬头,却是一个小侍女在那儿偷偷举着剪子,被他吓了一跳,剪刀掉到地上,人晃得也一屁股坐下去,结巴着道道道道歉。五条悟把笔捏断在了手里,没发作,只是沉声叫她出去吧。
今年的烟花还是一样地大,一声又一声地砰进天空,炸裂开许多光。五条悟看得暂时忘一会儿现实的生活,今年的生肖是老鼠,这可不会再认错了,他刚沾了笑,抬手指着要让身边人看,就对着身边无声的空气愣住了,又缓缓地把手重新放回袖子里。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