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恩麻利的取过虾,拨壳去头,挑去背上的线,一只只放到永心跟前的小碟子里,永心爱煞这鲜美的味道,吃得很多。沈家恩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口一只的扔进嘴里,永心嘴巴里还塞着食物,唇齿不清的说,“你也吃。”
她拿起一只沾了调料塞进他嘴巴中,眉眼里尽是笑意,“好吃吧?”
服务员又送了甜点上来,芒果西米露,装在透明的水晶碗里,黄灿灿的芒果和乳白色的牛奶混在一起,西米颗颗透亮,珠圆润滑,永心吃一口,只觉得甘香腻滑,其实肚子已经很撑,却还是三下两下的把一碗都吃了。
沈家恩看她吃的那么欢快,问,“要不要再来一碗。”
永心抚着肚子摆手,“不要了,再吃路都要走不动了。”又说,“你也不怕我变成胖猪。”
沈家恩心疼她,“你要真吃的胖我就高兴了。”
其实永心读大学的时候胖过一阵,但是工作后,实在是又忙又累,每天都跟打战似的,其实吃的也不少,但是瘦下去后无论如何却再也胖不起来了。
关永心依约到了世纪大厦,心里却坠坠不安,但是毕竟不想辜负所托,硬着头皮搭了电梯上去。她局促的坐在会客室里,门推开,进来的是一年轻男子,精神矍铄,可是眉梢眼角,尽是精明之色,她放下心来,只要不是他就好。
男子走上前来招呼,“关小姐,你好!我是沈总的特助刘大伟,谈判的事情由我负责。”
刘大伟坐下来,不露痕迹的打量永心,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仿似会说话,双唇微翘如樱桃,虽然身段秀气玲珑,腰身不盈一握,可是神情却透露着不卑不亢的坚毅。
他身边的女性包括公司职员在内,都太过艳丽妖娆,完全没有面前女子的清新可人,怪不得沈总那日让他驱车前往医院。
关永心把村民的要求做了详细的归纳,一条条陈列出来,她把资料递给刘大伟,刘大伟飞快的扫过,而后合上,双手覆在上面说,“关小姐,村民的胃口实在太大,我们世纪无法接受。若你们非按照这上面的条款来,我们今天就没必要谈下去了。你要知道,我们原来同村民一早就有签合同,其实我们本不用多此一举和你见面的。”
“我知道。”永心极力争取,“但是做生意毕竟是求财不是求气,你们自然可以按照法律途径走,如常施工。但是村民也有他们自己的办法,大可以不让你们的建设材料进工地,真闹的不可开交,你们损失会更大。”她思路清晰条理清楚。
刘大伟凝神,她讲的不无道理,不论其他,单时间上他们也拖不起。
经过长时间的商榷胶着,双方各自妥协退让,世纪制定了新的赔偿方案,在其他稍偏僻地段按照每户八十平住房面积分配,并给予一定的赔偿款,关永心拨了电话同村长商议。
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刘大伟站起来说,“我会尽快让法务部把文件准备好给你们签字。”又由衷的说,“其实我很佩服关小姐,舍身救人又肯无条件帮人,现在这样的人不多了。”
关永心笑笑,脸上略有倦意,“是他们相信我。”
刘大伟看天色不早,便说,“关小姐住哪?我送你。”
“不用,这里搭地铁出租都很方便。”永心婉拒,“再见。”
上午采访,下午谈判,都是需要极大精力去应付周旋的事,一天下来,永心疲倦的不想说话。刚在刘大伟面前还撑着强打了精神,一进电梯,立刻松懈下来,背靠着墙壁。她本想走过去坐地铁,可实在倦极,踟躇着到了路边,看一辆出租车停在那里,便拉开后面车门坐上去,对司机说了家中的地址,而后头靠在窗边,凝神望着窗外绚烂绮丽的夜景。
司机在后视镜中看她一眼,静默的启动车子,她闭了双眼休息。许久,睁开眼睛,后厢宽敞洁净,车内还有淡淡的芳香,驾驶位旁边没有计价器也没有照片,她猛然回过神来,这不是出租车。
她惊慌起来,“司机,你去哪里?”
“送你回家。”低沉磁性的声音,竟然是他。
“不用,你停车,我另坐出租好了。”
沈逸承专注开车,“这一带没有公车也没有出租。”
永心只得随了他,不再坚持,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大约实在累极,竟然贸然上错车,幸亏是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却又不愿意是他。
她没有再说话,沈逸承问,“听音乐吗?”
也并不等她回答,就旋了按钮,缓慢柔和的英文歌曲弥漫在车厢里,永心看着窗外不断飞逝退去的火树银花,有些许的恍惚。她轻声说,“谢谢你。。。没有告诉家恩。。。”
他只是认真的开着车,并没有说话,可是永心知道他听见了。
车子到了她公寓楼下,她心中踌躇,最后还是说了“谢谢”,拉开车门下去,他并未多作停留,很快离去消失在她视线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关永心在电脑前认真码稿,把之前所做的采访誊阅出来,唐立峰大踏步的拿了报纸过来放在她桌子上,“永心,你看,你果然是火眼晶睛,每个人都笃定孙仕仁清正廉洁,唯有你发现他手上的腕表价格不菲,一篇特刊,引致司法机关的注意,调查下来,果是受贿贪污,现在已被双归了。”
永心谦虚说,“不过是因为我以前常常跑娱乐新闻,比你们多了解了那么点奢侈妆饰。你想啊,他不过是一区区镇长,手上戴的却是劳力式经典蚝式手表,市场价少说也二十万,还另有好些百达翡丽,宝珀不等,若没有收受贿赂,拿什么去买?”
唐立峰很是佩服,“所以才说你是火眼晶睛,孙仕仁平时够低调,形象一直很好,却在这小细节上遭遇滑铁泸,断送了前程。”
“做新闻的,不就是要一叶而知秋吗?”关永心取过一边的报纸,略微沉吟,“其实他手上的这块表,我亦在其他人手上有见。”
唐立峰惊觉,“这次是我们剑走偏锋,眼光运气都有了,但毕竟涉及政界,还是少做这类新闻的好,做的好,销售自然上去,若有疏漏,老板那边压力也很大。”
关永心轻轻说,“我知道分寸。”又问,“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角度,不从贪污着手,而从贿赂送礼的源头去查,是否会有更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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