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很挑食,但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头。”陈豪哂然一笑道,不过还是松开了他的手指。刚才只不过是示以警告而已,告诉他别再这么嚣张,至于真的要对他动手的话,这里人这么多,并不是一个十分恰当的场合了。
“小子,我保证,你会后悔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汪国平艰难地站了起来,断指上传来的痛楚再加上肚子上刚才挨的那一脚,现在让他连走路都费力。
“或许,后悔的人会是你也未可知。”陈豪挑了挑眉毛,向他摆摆了手,“不送。”
汪国平捂着手指,抱着肚子,艰难地拖着脚步走得远了,此刻,水点点才算是止住了哭声,犹自还在那里一抽一抽的,长长的眼睫毛儿上挂满了晶莹的泪花,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
“水柔姐姐,那个男人倒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嚣张的样子,刚才居然还要打点点,点点这么小,他也太不是人了。”陈晓气忿忿地骂道。
“晓晓,不要乱说话。”陈豪轻喝了一声,在没有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之前,不宜置喙。
“他,他是我姐姐以前的,嗯,男人。”水柔抱着趴在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水点点,坐了下来,轻叹了一声道。
“那就是你姐夫喽?你这个姐夫,还真是个……极品。”陈晓想了半天才艰难地用“极品”这个词代替了那些想骂人的词。无论如何,人家都是水柔的姐夫,单论关系上,好像比自己和哥哥要近得多了。
“他不是我姐夫,他就是个禽兽,败类,披着人皮的狼!”水柔再也不顾形象,破口大骂道。
陈豪和陈晓对望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脑海里不禁隐约地浮现出了一个暖昧的字眼儿,他们的表情被水柔看在眼里,登时就急急地道,“不不不,你们误会我姐了,我姐其实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她冰清玉洁,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人,更不是那个汪国平的情fu。”
“水小姐,其实,你不需要向我们解释这么多的。”陈豪摇了摇头,微笑说道,他没那么八卦,更不想初次吃饭就打探人家的隐私。可是陈晓却是满眼好奇,很想继续听下去。看起来,女人就是天生的八卦动物,无论多大,再小的女人也是。
“水柔姐姐,你别哭,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你慢慢说,其实,我们都可以做为你最好的听众。”陈晓递过去一块面巾纸道。
“我不是想解释什么,可是,我心里面真的很苦,很苦,真的很替我姐姐不值……”水柔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大概心底下早已经憋闷得苦了,始终找不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也不顾眼前的人合适不合适,哪怕他们只是一对还在上学的学生兄妹,也要向他们倾诉一番。
“我姐姐叫水云,比我大十岁,白手起家,创立了金娇服饰公司,拥有两家工厂,也是西城区的明星企业。在我刚上高中的那一年,父母就都相继重病去世了,留下了姐姐和我,为了抚养我,姐姐退学,将父亲留下的一个小型被服加工厂不断做大,有了后来的成就,创立了金娇服饰。就在六年前,我姐姐认识了那个该杀千刀的汪国平,他当时是西城区工商局的下面一个管理所的所长,据说原本就是个地痞无赖出身,只不过侥幸泡到了当时西城区副区长的女儿,从此平步青云,不但有了工作,居然还扶摇直上,当上了官。当时他明明已经有了老婆,可是还垂涎于我姐姐的美貌,百般纠缠我姐姐,于是,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姐姐的噩梦就开始……”水柔边哄着怀里因为有些惊吓过度所以渐渐昏睡过去的水点点,边抽泣着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苦命姐妹花(下)
“最开始,他其实也是有些风度的,表现得很是儒雅,并且还帮了我姐姐几次忙,不过,我姐姐知道他作风上不怎么好,所以只是礼貌性地跟他接近而已,并没有多想。但有一次,他借着酒宴,灌醉了我姐姐,然后,了我姐姐。事后,我姐姐悲痛欲绝,要去法院告他,可是他跪地百般哀求,哭诉跟我姐姐说,他是真心喜欢我姐姐,只要我姐姐不告他,他就一定会离婚,然后跟我姐姐一起过日子。他当时哭得情真意切的,再加上平时也算是对我姐姐照顾有加,很是体贴,我姐姐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他。可是不久之后,我姐姐就查出来了,居然怀孕了。而因为我姐姐先天体质的问题,是不可能做掉这个孩子的,因为做掉孩子之后,我姐姐恐怕以后就再也不会怀孕了。
所以,我姐就找到汪国平,一直要求他马上离婚,跟自己结婚。汪国平就欺骗我姐姐,说他一直在办离婚,但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要提拔了,这个时候离婚对自己的仕途也是一个打击,所以,他让我姐姐再等两年。我姐姐就问他,孩子怎么办?汪国平居然要我姐姐打掉孩子,我姐姐坚决不肯,汪国平倒也拿她没有办法。
后来,我姐姐顶着世人的白眼儿和巨大的压力,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孩子生下来之后,汪国平依旧没有离婚,我姐就多次去找他,每一次都得到了一样的回复,正在办离婚,让我姐姐再等等他。就这样,一等,就等了三年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只能这样不清不楚地干耗着。眼看着点点都已经快要四岁了,而我姐姐年纪也大了,她实在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正巧,那个时候有一个生意上往来的男人,也在追求她,并且不在意她的过往,我姐就想跟汪国平断了关系。汪国平知道了那个男人跟我姐之间的关系,妒火中烧,设计了一个圈套,让一群无癞把他坑得倾家荡产,我姐被迫去向汪国平求情,汪国平依旧花言巧语地哄骗我姐姐,还把我姐骗到了宾馆去,再次强行要跟我姐姐发生,嗯,关系……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汪国平的老婆居然收到了消息,带着好多人就赶过来了,汪国平见势不妙,居然跪地求饶,说我姐就是个贱货,是我姐勾引他,没待我姐反驳,汪国平的老婆就不由分说,带着人暴打了她一顿,还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扒得一丝不挂地拖到了大街上,居然在大街上进行游街示众,胸前还挂了破鞋两个字,碍于她家里的威风,派出所一个小时以后才赶到。
我那受尽了屈辱、可怜的姐姐,回家之后越想越是悲愤,就给我留下了一封亲笔信,然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跳楼自杀了。等我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我姐冰冷的尸体停在停尸房中,我只能接过了我姐姐的生意,还有可怜的点点。那个该天杀的王八蛋,他见我回来之后,居然又开始来纠缠我,现在,他已经是西城区工商局的副局长了,据说还要再进一步,扶正成为局长,前些日子,他纠缠我不成,就扣押了我一批刚出厂的货,就说不达标,以此来胁迫我,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遇到了他,还在这里跟我耍流氓,并且,见到了点点,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居然,居然说那样的话,还吓唬点点,他这是要把我们都欺负死,呜呜……”水柔说到这里,实在伤心过度,禁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水点点在睡梦中被小姨惊醒了过来,看见小姨哭得哀哀切切,又是害怕又是委屈,也张开小手去给水柔擦着眼泪,同时放声大哭了起来,姨甥两个,哭得悲切,旁边竹栅上的竹叶似乎都垂下了头去,不敢再去卒睹这人世间的苦难与悲痛。
“啪……”一声轻响,陈豪手里握着的厚瓷杯已经裂开了两半,杯里的茶水已经洒了满桌,而陈晓则坐在水柔身畔,接过了点点,揽着水柔的肩膀,眼圈儿通红地劝道,“水柔姐,别哭了,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只劝了两句,自己也控制不住,感同身受,禁不住就哭出了声来。
“哭吧,如果哭出来能让你心里痛快,就多哭一会儿。”陈豪轻轻叹息了一声,松开了手里握碎的瓷杯,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去,靠坐在椅子上,点起枝烟来,心头有些郁郁发沉地道,只不过眼神已经阴狠了起来。
“哥,你真是的,哪有你这么劝人的。”陈晓瞪了他一眼,用面巾纸擦了擦眼泪道。
“其实人世间有无数苦难,也有无数个坎儿,只要我们活着,就要不断的去经历,除非,我们就倒在一个坎儿之前爬不起来。面对这些苦难,我们无法绕过,更没有可能后退,无论如何,也只能举步走过去,无论你是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陈豪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说得容易,现在水柔姐的这个坎,怎么迈啊?那个该死的老色狼又已经盯上她了。”陈晓抽泣着说道,都替水柔愁。看起来,人长得太美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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