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李星月把自己带出皇宫,贾贵妃晋级有望,贾舅爷就要成为国舅,恐怕也不会有官员愿意帮他跟手握一府军政的吕文焕作对。贵妃皇后虽只有一级之差,地位却天差地别,谢云清没想到小七和自己还有这般因果,微笑道:“原来是这样,一个顶头上司,一个皇亲国戚,大人夹在他们中间,自是为难。”
“为不为难,姑娘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男子呵呵道:“贾舅爷对小七,那可是势在必得。”
“这个倒是无妨。”
谢云清从容道:“今日来此,妾身想为琵琶和瑶筝两位教习娘子赎身脱籍,还望大人成全。”
教坊司一共有十三名教习,分教不同才艺,琵琶和瑶筝在其中很是重要,男子心中不愿,不动声色道:“本官自然希望她们能做回良人,只是脱籍一事牵扯颇多,如小七一样的本地犯官家眷,那知州大人同意就行,可两位教习是礼部派遣来的,想要脱籍,须得礼部侍郎特批才行。”
这么麻烦吗?谢云清秀眉微蹙,看向李星月,李星月淡然道:“那你就写文书送上去好了,告诉礼部侍郎,人是我李星月要赎的,他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去京城上门求他。”
“原来是李公子驾临。”
男子心中一惊,起身拱手道:“在下教坊使张宗明,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张大人不必多礼。”
李星月点头道:“天色不早了,大人把两位教习喊来吧,我先带她们回去,等脱籍文书好了,你派个人给我送去。”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张宗明不敢拒绝,很快就把两名教习找来,瑶筝教习叫韶雪梅,身形消瘦,眉眼清冷。琵琶教习叫澹台容,身躯娇小,玉峰高耸,两人气质清雅,相貌不算出众,但细看之下也有几分韵味。
两人进屋拜过张宗明,小七向她们介绍一番,听到谢云清是来为自己脱籍,现在就能离开教坊司后,一齐跪地感激道:“奴家谢过姑娘大恩。”
“嗯。”
谢云清落落大方扶起两人,轻声道:“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两人答应一声,快步离开,没用多久就背着小包袱回来,谢云清转头对张宗明告辞道:“张大人,你还有应酬,我们就不打扰了。”
“行,那我就不送了。”
张宗明顾忌李星月的身份,温和一笑,目送几人离开。
教坊司门口,热闹依旧,路边马车排出老远,几人走出街口,寻了一辆马车,六个人有些坐不下,李星月眼珠一转,开口说道:“凌波,你和小七带她们俩先走,我跟谢掌柜再找一辆马车。”
洪凌波知道他的心思,故意道:“师公,我坐车架,就能拉五个人了,你在后面用轻功跟着吧。”
“那不行。”
李星月摇头道:“我一个人太孤单,你下来咱们一起。”
“算了吧,我伤还没好呢。”
洪凌波用衣袖沾沾汗水,低头钻进车厢,车夫轻甩马鞭,向东行去。
“我们走吧。”
马车走远,李星月转身拉起谢云清的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小魔头,这可是大街上。”
谢云清挣脱手掌,满脸羞涩。
“哈哈。”
李星月爽朗一笑:“忘了。”
七夕佳节将至,东西长街上舞龙舞狮,莺歌燕舞,女子相扑,江湖杂耍,每隔不远就有表演的艺人,酒楼茶馆外张灯结彩,挂上一排排七巧灯笼,笼下吊着刻着字谜的小木牌,青年男女围在一起猜谜作诗,很是热闹。
难得出来一趟,谢云清很是开心,买了一对牛郎织女面具让李星月戴上。拉着他的袖子在人群里左走走,右看看,脚步不停,碰到表演才艺的,就驻足观看,不管演得好不好,都掏钱打赏,这样走走停停,到东城门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城门紧闭了。
“这下咋办?”
谢云清摘下面具,脸色潮红,走了一路,她有些累了。李星月略一思索,想起了云舒云画,把她们安置在天水巷后,还没去看过,姐妹俩是墨元坤送的,他心有芥蒂,以后也不打算留在身边,淡然道:“闯出去,或者……去客栈?”
谢云清想了一下说道:“那还是闯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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