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听到这番言论,感觉脚下仿佛失去了力量,她始料未及老夫人竟是如此坚决,居然愿意牺牲苏家的百年声望,毫不犹豫地将苏老爷的亲生骨肉置之度外。
姚倩听到这一切,急忙跪在地上,恳求道:“老夫人,请您饶恕我,也饶恕我肚中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老夫人则以冷酷的语气回应:“谁知道你肚中的孩子是否真的是萧然的?这段时间萧然并未造访过你的宅子,你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丞相府,突然告诉萧然你怀了他的孩子,谁会相信呢?”
姚倩惊恐地抬起一张花了戏妆的美丽面容,苏萧然突然走到姚倩身边,竟然与她一同跪在地上:“老夫人,鉴于儿子对小倩深情厚意,而且她怀有儿子的骨肉,求您宽宏大量,让小倩留在丞相府吧!儿子保证此事决不会传播出去,也不会损害苏家的名誉,请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萧然啊,萧然,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见苏萧然坚持要与戏子姚倩一同跪地,老夫人摆了摆手:“好了,都站起来吧!姚倩可以留在丞相府,但不能合法地成为苏家的儿媳,等到她的孩子出生后,就由大夫人接手照顾。”
“感谢老夫人的宽容!”
“谢谢老夫人的仁慈!”
苏萧然听到老夫人的答应,笑着将姚倩扶起,姚倩也含泪而笑。但她心中充满了不甘:作为曾经得到过苏萧然宠爱的女人,为何不能在丞相府里名正言顺地过上日子?更令她愤怒的是,孩子出生后居然要寄养在大夫人手中?她并不打算如此傻,迟早有一天她会反败为胜,甚至利用母凭子贵,登上大夫人的地位。
大夫人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不仅是惊喜,更是出乎意料,如果这个戏子姚倩生了儿子,寄养在她身边,那么她的大夫人地位将会更加稳固,不用担心柳姨娘生的是男是女,是否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沐樱雪抬眸,微微扬起唇角,正望向大夫人。大夫人感觉有人注视她,当她的目光与沐樱雪的黑亮眼眸交汇时,仿佛被她看穿一切,令大夫人吃惊得忙低下眼帘,将复杂的情绪隐藏在那片青黑色的睫毛阴影之下。
实际上,沐樱雪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当苏萧然得知姚倩和柳姨娘都怀有孩子时,经常出入两人的院子。姚倩的院子曾是武姨娘居住之处,重新修建后焕然一新,比起柳姨娘素雅的绿薇院更加华丽。这导致丞相府的丫头妈妈纷纷议论纷纷,认为姚倩的肚子一定是男孩,而柳姨娘则肯定会生女儿,否则她的院子怎么会不如姚姨娘的那么引人注目。
对于这些,柳姨娘总是淡定无所谓,她认为生男生女并不重要,只要为沐樱雪添个弟弟或妹妹,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沐樱雪表面上总是冷冰冰的,声称不喜欢小孩子,所以当柳姨娘生宝宝时,她表示不会去照顾。然而,她是否能真正疼爱弟弟妹妹,只有她自己清楚。冷心和青竹也知道,尽管小姐表面总是冷淡,但她常在夜晚私下里嘱咐她们去照顾柳姨娘,使她能够安心。
眼看着一年即将结束,新年即将来临。
今年的丞相府内,由于武姨娘、苏静秋和大少爷相继离世,无法进行张灯结彩,只能办一场清淡而朴素的庆祝活动。
过年时,礼物自然是不可缺少的,沐樱雪正精心准备要送给苏家人的礼物,突然若香院内出现了几位久别的朋友。
沐樱雪抬眸一看,竟然发现四位身着华丽衣裳的男女,被宫女和太监簇拥着来到若香院。由于宫女和太监太多,差点将院子左右的空地都挤满了。
她不禁蹙起长眉,心中疑惑这几个人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一位身着桃色红装的小美人笑容香甜,几乎是小跑着走来,步伐飞快,不顾女子的矜持,也不怕踩到裙摆摔倒,到达沐樱雪身边,伸出小手握住她的手,满是热情地说:“姐姐,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来了过年的礼物,你开心吗?”
沐樱雪表现得既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保持着得体的千金小姐姿态说道:“十公主能来这里,我当然很开心。”
十公主笑容满面,随即十名宫女捧来了精致的木盒子,每个盒子里陈列着皇宫中最流行和高贵的头饰和耳坠,每一件首饰都简直是艺术品。
“樱雪,谢谢十公主!”
实际上,沐樱雪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扮的女子,她收下这些礼物并不是因为十公主拿来的宝物有多值钱,而是为了不辜负十公主的热情和心意。
九皇子欧阳铎身穿一身紫色华衣,笑容甜美,唇下有一颗棕色的痣。他走到沐樱雪身边,太监端上锦盒,里面是一颗雕刻着坐在花前月下抚琴女子的蓝色夜明珠,精致而生动。
沐樱雪向九皇子拜谢:“谢谢九皇子的心意!”她知道九皇子送她这样精致的夜明珠画,是用心了。
十三皇子欧阳炎笑得阳光灿烂,让宫女端上一对被丝绸包裹的东西。欧阳炎撩起丝绸,里面是两盆蝴蝶花,这种花在冬季开放是一种新奇的事物。
欧阳炎得意地说:“这种蝴蝶花不仅以香气和美丽的花瓣出名,更因为只开放一天,正好作为过年礼物送给死小姐您!”
沐樱雪笑着感谢他。
目光转向一直冷漠的欧阳辰。
“不知五殿下为樱雪准备了什么呢?”
欧阳辰摊开空空的手心,来到沐樱雪耳边,勾起唇角,耳语道:“我给你的过年礼物,就是一个吻!”
沐樱雪脸颊微红,九皇子、十三皇子和十公主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欧阳辰却装作无事一样,笑了笑:“我的过年礼物,只能在过年那天兑现。”
沐樱雪在心中冷哼一声:抠门的家伙,明明什么都拿不出来,却还装作大度的样子。如果他们知道他的过年礼物只是一个吻,肯定会笑掉大牙。
尽管她没预料到皇子公主们会来,也没准备他们的礼物,但她还是从苏家礼物中抽取了一些,送给了他们。虽然不贵重,但他们收到后也很开心。
除了一个人,欧阳辰冷冰着脸看向沐樱雪,问:“九弟送了一只玉笛,十妹送了一对紫宝石耳坠,十三弟送了蓝田玉石的发带,我送的居然是枯草编织成的手链,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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