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人大概不关心新闻,他不在乎坐在店里两个女孩的身份,哪怕其中一个是赫赫有名的恐怖分子,另一个则是龙门如今的城主。
他记忆或许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的午后,这个两个小姑娘结伴而行,穿过龙门的大街小巷,最后驻足在这家店,没有钱,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灯火阑珊。
那是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有谁会拒绝为两个小小的女孩提供两碗面?店主想,他只可惜两个女孩没有吃完,因为她们中途吵了起来,一个女孩出走就再也没有出现。
“你竟然还记得这里,塔露拉?”陈晖洁掰开了筷子,夹住面条。
“为什么不记得?”塔露拉淡淡地说,“我对龙门很多印象都模糊了,唯独这家店我记忆深刻。”
这是她们的童年,可回过神两个小女孩都长大了,长大了的姑娘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辜负了老板的好意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她喝了口汤,眼睛一亮:“你该向博士推荐这家店。”
陈晖洁低下头不说话,俨然那个名字已成了她的逆鳞。
塔露拉视而不见,平静地汇报:“凯尔希医生说博士的体征很稳定,甚至该说异常健康。”她没有看妹妹,“博士的细胞在加速分裂,凯尔希医生挖去了腐肉后很快就再生,新陈代谢加快,骨骼也产生了变化……等他醒来,他会成为一个很强大的人,不会在需要别人的保护。”
陈晖洁手颤抖地更厉害了:“他其实一直都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他一直都是个强大的人啊。”
“是的。”塔露拉静寂。
天阴了,乌云聚拢,老板贴心地按下灯的开关,屋内陡然明亮。
光线下,塔露拉低语:“我曾经很羡慕你,晖洁。”
“羡慕?”
“在我被拘谨在罗德岛时,每隔一周他都会来上一次,只要不是外出任务,他从未间断。”她陷入了某种回忆,“他与我谈论的话题很多,但大多都涉及到了你,他会跟我汇报你的现状,你在说什么,你的心理——他曾经真的很关心你。”
“……嗯。”
“他说起你时总是会笑,你的正义引起了他的共鸣。”
“……嗯。”
“你以前是个很幸福的人。”
“……”
她没有在回答嗯了,说不下去那句话,这是久违的姐妹重逢,可她们两个人却已不知怎么面对彼此。
在这小店,陈晖洁几乎把所有的气息吐露:“我们……几乎杀了他。”
她还记得那手感,几日下来不知做了多少次噩梦,看到死去的庄宁冲着他轻轻地微笑。
塔露拉也做了这样的噩梦,她们果然是姐妹,心有灵犀。
真不喜欢这样的静寂,她们好像成了罪不可赦的囚犯。
“我也很羡慕你,塔露拉。”为了打破这氛围,陈晖洁咬唇,“他也会对我说起你,因为他觉得你我不好见面,主动充当起了桥梁。”
塔露拉微笑起来:“他怎么说我的?”
“他跟我说你最近看的报纸,你的想法,他拍下了你的照片,发给我,那里面你们几乎都是同框出镜。”
塔露拉合上眸子,轻轻地呢喃:“我们曾经都距离他很近。”
——而现在却渐行渐远,远地看不到彼此。
因为种种原因,生出裂痕,仿佛高天之上的神灵沉默地拨弄着名为命运的织线。
“等他醒来,我就要回冻原。”塔露拉端正了坐姿,最后问,“晖洁,你呢?”
她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但我想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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