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起身喝问。
“我都认不出来?”那人走得近了。
“是高富。”另一个看守者约是看出他的衣裳,拍拍同伙的肩膀,将人按下,“继续喝酒。”
那人走到这两人身边,趁着二人喝洒的机会迅速出掌。
二人应声而倒,那人径直闯进关人的房间后方将风帽拉下,露出张英俊的面容。
不是陆徜,又是何人?
他与明舒分开之后,先将曾氏睡的马车停到隐蔽处,再折回客栈。托了暴雪的福,山贼们在外也戴风帽,故他换上高富的衣服,戴好风帽,昏天暗地也能蒙混过去,他再在马尾绑上随带的防身雷火弹,放走马匹引开九哥,再骗说有另一伙山贼觊觎镖物,引得山贼倾巢而出,他再潜入客栈救人。
至于明舒,还傻傻呆在窗户外头吧。
————
陆徜不是故意诓骗明舒,他也并非没有动过让明舒配合救人的心思。
诚如明舒所言,一人引开山贼,一人潜入救人,是最好的计划。
那话当时已经到了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出。
他不想让她涉险,可她那脾气又怎会轻易罢休,所以他只能将她骗到外头草丛里,让她安生呆着等信号。
当然,那个信号他是不会给的。
他已能想像明舒发现真相时炸毛的模样,但生气总好过丢了小命,他还想着带她入京,给她换身好衣裳,叫她再做回从前的大小姐。
房间不算严实,山贼应该没想多留,窗户都没封,只关着。屋里很闷,一股子老霉味,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被反绑双手的人。
陆徜拣最近的人蹲下,在那人腰间摸了两下,果然摸出这些人随身带的解药,很快掏出给这人喂下。救完一个,他刚要起身,忽觉后背发紧,人对危险的直觉忽然窜上背脊,他猛地转头,身后一柄长刀兜头砍下。
原来是山贼们追到客栈外,觉得客栈太空,便又再折回一人,这人进了客栈就发现看守镖师的同伙被打晕,遂悄悄进了房间,方有了眼前这一险。
冷汗顿生,陆徜就地一滚。
哗啦——
刀并没砍落,他耳畔反而响起瓷碎的声响。
举刀的山贼眼一闭倒下,刀也“当啷”落地,露出站在他身后,手还僵在半空的明舒,地上是碎掉的酒坛。
陆徜也怔了怔——这一刀来得凶险,若是没有明舒,他就算躲过,胳臂也保不住。
“高富?嗯?”明舒回神,果然是气炸的模样,语气不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这是做了回黄雀。
陆徜知道她聪明,但没想到她悟性这么高,这么快就想明白高富是他假扮。
他刚要说什么,明舒却狠狠瞪他:“先救人,回头再与你算账。”
语毕,她转身救人,陆徜自知理亏没有多言,与她分头救人。
————
喂到第三人,明舒手里的香丸就用完了,她学着陆徜的样子在这人身上摸索起来,预备把这人身上的解药找出来去救第四人。
哪想摸来摸去,腰间袖袋里始终没摸到解药影子,明舒便又掀这人衣襟——
“小娘子……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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