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食橱里拿出两只玻璃杯,打开冰箱。我注意到酸果蔓汁旁边有瓶夏敦埃酒。“实际上,”我说,“我想喝点夏敦埃酒,只喝一点。”我拇指和食指做出两寸的样子。
皮格海德有些为难:“什么,夏敦埃酒?”
我故作轻松地将屁股靠到灶台上。“是这样的,我们允许喝夏敦埃酒。因为它不是真正的酒。你知道,它只是葡萄酒,没关系。”
他站在那儿,手放冰箱里,来来回回地看着酸果蔓汁、酒和我,一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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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准备着陆(3)
我对他露齿一笑:“我开玩笑的啦。”
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大杯酸果蔓汁,把它们端到起居室。他坐到沙发上,坐在他放饮料的茶几旁边。我坐到他旁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嘟嘟哝哝说着我的一些感受,我的困惑、快乐、难过、压抑和疲倦。他抱着我的肩膀,头靠到我头上。“没关系,会好的,”他说,“你还是那么一团糟,但至少你不是醉鬼了。”
维吉尔跳到沙发上,弹到我肚子上,几乎要把我胃里的东西都要压出来。他汪汪直叫,我把他的脑袋捧到手里,使劲抹了抹他的脸。
“维吉尔很想他。”皮格海德说,我看向他,但他扭过头看着他的手。
“我也很想他。”我温柔地说。
我把那只沾满口水、吱吱作响的橡胶胡萝卜捡起来使劲扔出去,不管它是不是会砸到墙或灯或一幅画。皮格海德不会在乎那些考究的家具和装饰品被砸坏,如果有灯被砸坏了,我知道他也不会在乎,因为是我砸的。但是如果是别人砸的,他会暴跳如雷的。在这点上我觉得很自豪。
“晚饭想吃什么?”他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吃不了饭了。我几分钟后得离开,还有个会。”
“匿名酗酒者会?”他问,“但你刚从复原院回来呀。”
维吉尔又把胡萝卜叼到我脚边,我没再理他。于是他把它叼到壁炉旁,开始使劲嚼,仿佛要咬死那只吱吱叫的东西。
“这就是关键所在,”我对他说,“酒鬼们必须要去匿名酗酒者会。”
“你要去多长时间?”他关切地问,仿佛我正在假释期间。
“我下半辈子每天都得去。”
“你在开玩笑吧?”他扬着眉毛说。
我告诉他说很不幸,这不是玩笑。我跟他说,雷说过如果我每天有时间喝酒,就一定会有时间参加匿名酗酒者会。
他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而瞪得更大。
“哦,我知道,”我说,“我也和你一样惊讶。”
“他们说什么?‘一天一次’或其他别的?”他呷了口咖啡。
“是的,一天一次。我下辈子都得这样。”
“我的上帝。”
“哦,我们不再称什么‘上帝’了,”我的头皮发痒,所以我就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我们称之为‘高级力量’。”
“哦,不,”他说,转了转眼睛,“你正在给我洗脑呢。”
我们沉默不语。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和他在一起是多么舒服惬意,然而……然而……一种孤独感,和另一种更可怕的难以名状的感觉侵袭了我。“皮格海德?”我说。
“嗯?”他转向我。
这次是我转开脸了,我低头端详我的拇指甲。“没什么。”
“什么?”
我有满腔的话要跟他说,需要告诉他,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该从何说起,这是种奇怪的感觉。当然,所有的感觉对我来说都奇怪,因为我还不习惯面对它们。但这次的感觉尤其怪异,有点像我小时候总是希望我父母在我先睡着后再去睡觉的那种感觉。我需要确信他们就在我身边,不然我就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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