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时,满城炮竹声渐渐喧天而起,都尉府上空,粉色烟花成阵,不断不绝,漫璨九天,欢声点破冬夜之寒,喜浪漫的小丫头们,纷纷合掌许下一个又一个新年愿望。
秦恪柔情似水垂头看她:“你呢,有何心愿?”
李绥绥轻仰着头,眸中盛着潋滟烟火,一笑如常:“愿新年胜旧年,沉浮万事,终有所平。”
“就这?”答案过于笼统,秦恪不满意。
李绥绥别有深意看向他:“嗯,那么……”
那么届时,万事所平,即便毁他三宗四亲,置他不孝不义,置他二人仇深似海……
他不是那样喜欢她么,他困于情,她乱于心,既然要在一起,那就落子无悔,还畏什么将来,还惧什么恩怨,所以,就别分开了吧……
她抿了抿唇,转头看着急速升空的流光,额角叠上他肩头,笑容璀璨绝艳:“那么,愿我们如绕梁双燕,能岁岁年年,相伴同老。”
恨着纠缠一生,总归也不孤单。
他之前不是这样打算么?
以为一辈子听不到她说情话的男人,眼眸急剧大睁,情难自已一把紧拥住她,像是紧捉企及已久的美梦,又像急切确认这不只是梦,他弯着唇角问:“真的?”
不待她回答,当着满院子丫头们的面,迫不及待吻住她的唇,呼吸沉沉,回了个:“好。”
新年伊始,因李绥绥画下的甜蜜大饼,夫妻俩的小日子格外和谐。
切新岁,京畿笑语哗,朝野盛宴欢,纷争算计似乎都按下暂停,仿佛当真太平盛世,一派融融其乐。
连秦恪初一从秦家归来时,都捎回江二夫人诸多礼物,难能可贵,皆是送给李绥绥的,嫁人三载,她终于体会“母凭子贵”乃真理,也叹江二夫人办事利落又豪横,仅一日功夫,便凑齐满大箱珠宝,两大箱名贵药补,三大箱小儿用度……
实打实的双抬大箱,塞得满满当当,毫不含糊。
足见其对子嗣念想有多狂烈。
接下来至元宵,秦恪推掉走亲访友的拜年应酬,甘作称职陪玩,李绥绥极其乖巧配合,寸步不离与他转遍京都各处热闹项目,小两口黏糊得堪比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当宣德门前灯山撤去,意味着狂欢的结束,罢工小一月的秦恪终于该回归事业。
晨练、盥洗、换服、早餐,临走时,他还惦记着去看一眼李绥绥。
辰时两刻,他家如花似玉的小娇妻,还抱着一卷被角沉湎在梦中,大约是甜极美梦,她的神情罕见温柔,美昳可爱的令人心悦,轻易便拨动他心扉。
秦恪不自觉靠近坐在床沿,姑娘雪缎开领松散,半截柔嫩香肩光裸在外,他伸手替她拉上,指尖碰触皮肤,再没能挪开,只沿着锁骨轻而缓慢地摩挲向她的面颊。
酥痒的触感在皮肤上蔓延,李绥绥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瓮声瓮气道:“要走了?”
“那我再待会?”秦恪扒开她怀里的被子,不客气的将自己送去贴近,长指顺着她柔软如瀑的发丝流连抚弄,满目镀着暖阳般和煦笑意。
李绥绥没睡醒,动也懒得动,只微阖上眼,嘟哝一句:“你可没资格赖床,赶紧去挣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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