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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2页)

她给他泡了一大瓷杯绿茶,放在茶几上,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说吧!我准备听上一夜。说的时候不要再‘您’呀、‘您’呀的,我是你的小姐姐,总‘您’、‘您’的,我就真成了‘祖母’了。”。

从语气中,他发觉她已经相信自己了,接受自己了,不觉心里高兴,脸上露出了笑容。“您看我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有几个人不显得比我年岁大,这些年用您字用惯了。其实,我只是皮肤年轻,表面上年轻,检查身体时,大夫说整体来看,我的体质很好,一部分器官相当五十岁上下,大部分器官相当于四十岁左右,这是平时锻炼的结果。小姐姐才真正年轻,和当年在大青石上我抱着亲你时一样。”他在调侃她,说着腼腆地笑了。

张萍脸上一红,说了一声:“去你的!”看到李择水脸上出现在自己记忆中永远抹不掉的那略带羞涩的微笑,她觉得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脸上也浮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当年,他在兰州下了火车,果然有人在车站迎候。随后,坐上军用卡车,走了四天时间,进入祁连山中一座峡谷,目的地是一片布满军用帐篷的营房,到处都是年轻的解放军战士,歌声、嘻笑声、喊叫声在峡谷中回荡着。他也住进了一座帐篷,换上了军服,变成了军人。很快,一位姓陈的年轻团政委把他找去谈话。陈政委告诉他,他叫陈树人,他们是校友,而且学的是同一个专业,他差一年,没有毕业。一九四七年暑假因为搞学生运动,他被国民党特务盯上,按党组织指示撤入解放区,调入了解放军工兵部队。李择水非常高兴,能在这么个地方遇到一位大师兄,完全没有想到。他问陈政委能不能写信,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陈政委告诉他,当然可以,这里有军邮,不过信写好后要经过检查才能发出,这是为防止同志们不小心在信中泄密,问他准备给谁写。他说给女朋友。陈政委皱了皱眉,问他在原单位填写的简历表中为什么没有。他说,是这次报道之前才确定恋爱关系的。陈政委笑着告诉他,他给大师哥找了麻烦了,这个女朋友要经过组织审查,现在不能通信。不过也好,要不然在这鬼地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搞着对象,他自己就是例子。陈政委让他简单地写了写张萍的情况。

他把自己关在帐篷中,整天埋头翻阅、查看施工图纸,拉计算尺,休息时就给张萍写信,生活单调一些,可是他却觉得很充实。唯一遗憾的,是自己写的信不能发,自然也看不到张萍的信。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从图纸中发现了一项重大设计错误。经陈政委亲手复查,认为属实,纠正这个错误,可以避免一连串的严重事故。陈政委十分满意,告诉他准备给他请功,校友的表现让他也感到光彩。

来到施工营地有四个多月了,李择水急得像有只耗子抓自己的心,可是又不好催问。写给张萍的信,几乎塞满了一军用挎包,就是不能发。最让他担心的是,不知道张萍会急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急出病来。

大青石(之十六)  当头一棒

陈政委把李择水找去。当时是三九天,虽然搬出了帐篷,住进了上冻前抢建出来的简易营房,但是取暖燃料供应有限,房间里仍然冷得让人伸不出手来。政委的房间里稍好一些,可以勉强伸出手来写字。李择水进去,陈政委让他坐下,脸上却没有通常见到这位小师弟时的笑容。李择水心里嘀咕起来。

“司令部批准,给你记二等功一次。”陈政委的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李择水只顾观察陈政委的脸色,没有说话。陈政委的脸色告诉他,还有下文,下文一定比上文更重要。陈政委双肘放在三屉桌上用手掌托住前额,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发,足足过了有十分钟才抬起头来。

“李择水同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张萍…”

“政委,张萍怎么啦?”李择水以为张萍出了什么事情,很焦急。

“张萍很好,是个好同志,她没怎么,你离开北京时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不过…”陈树人很喜欢这个小师弟,很同情这个小师弟,实在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任何打击,可是又不能不说。

李择水知道有了问题,他不再说话,只是两眼紧盯着陈树人。

“张萍的父亲是国民党中统特务,北京解放时逃跑了,可能去了台湾。根据咱们部队的规定,你不能和她结婚,现在就要和她断绝联系。”陈树人说完,松了口气。“部队作这个规定,是为了保卫国家、保卫人民革命事业,是不得已的。是残酷了些。希望择水同志顾全大局,以人民利益为重,服从规定,遵守纪律。当然,实在不能接受,我们可以把你退回原单位。这里非常需要你,我个人衷心希望你能经受住这次考验。”

李择水像是当头挨了一棒,眼睛黑了,耳朵聋了,脑子不转了,身子几乎倒在地上。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低低说了声:“我服从组织决定。”便失魂落魄般地走出了陈树人的房间。在短短二、三十分钟时间里,他反复考虑了各种处置方法和后果。要求组织重新考虑,对张萍作长时间考验,然后再批准他们恋爱结婚?不行。如果有重新考虑的余地,陈政委早就为自己争取了,他今天的态度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不接受组织决定,要求退回原单位?在革命道路上打退堂鼓,不服从组织,张得开口吗?有什么脸面回原单位?即使迎着指责声、耻笑声,硬着头皮回去了,谁还看得起你?张萍绝对不会爱一个人人唾弃的逃兵。目的是想得到,又去走彻底失掉的道路?接受组织决定,这是唯一正确选择。

从此以后,李择水差不多变成了哑吧,吃饭匆匆忙忙,走路匆匆忙忙,睡觉匆匆忙忙,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他不给大脑留下空闲时间,只在每年的九月十五日放自己大脑一天假,让它尽情回忆过去和张萍相处时的甜蜜,尽情释放现在积压心头的痛苦,把它们用一封长长的信记录下来。

陈政委担心他会抑郁成病,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找他聊一聊天,下一下棋,或者策马去打一打猎。两个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可惜,三年后他调走了。不过,这时他的心情开朗多了,脸上重新绽出了笑容,也能和别人交谈交谈了。他在部队中颇受尊重,大家都知道他非常有学问,来这里没多久就立了二等功,无论干部、战士都愿意接近他。营地附近没有居民,为数不多的农牧民,也都零零散散居住在百里以外,每逢节日、假日他便骑马出去访问农牧民,结交了不少朋友。

大青石(之十七)  治病奇遇

李择水的朋友中,有一户牧民,只有祖孙二人。祖父五十几岁,会看病;孙子十一、二岁,没有上学。李择水经常把部队发的自己穿不了的衣服送给他们,教教孩子识字,有时有了酒,自己不喝送给老人。一次,李择水走进他们家的帐篷,见祖孙二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转场。老人见他进来,非常高兴,对他说:“正想找你去。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有重病,来,让我看看后背。”老人撩起他的衣服,用右手拇指,从上往下一节一节摸他的脊柱,一边摸一边问他的感觉,摸完脊柱,又摸了摸、拍了拍他的肚子,最后问他:“你多大啦?”李择水告诉老人自己属马,虚岁二十九。老人摇了摇头:“这么年轻!有过什么大不顺心的事吗?”李择水没好意思说什么,只回答没有。老人:“你是不愿意说啊!不说就不说吧!长期气血郁积,你得了臌症(后来他明白,老人说的臌症,可能就是肝硬化或者肝癌)。得了这种病,十个有八个治不好,你还年轻,我保你能治好,可是得按我说的法子去做。”

李择水自己已经发觉自己有病,只是觉得自己年轻体壮,没当回事。听老人这么一说,自己也认真起来,对老人点了点头表示照办。老人在帐篷一角取出有二、三斤重一捆干草交给李择水,叫他用瓦罐加一点绿豆熬水当茶来喝。这种草一尺多高,老人告诉他叫“拉拉草”。又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陶罐,对他说:“都给你吧!还有一百多粒,每天吃一粒。”告诉他这药丸是他自己配制的,能治病,也有毒,病治好了,也许要落下点什么毛病。李择水打开盖一看,药丸大小、颜色都像红小豆,有一股怪味。最后老人教给他三个武术招式,有立、有蹲、有坐,给他讲了要领。按李择水理解,就是全身彻底放松;静心,什么都不想;每个式子坚持大约一刻钟;每天一次,在早晨日出之前。

对老人对自己的关心、爱护,李择水十分感动。他知道配制那点药丸,寻找、保存那捆拉拉草,不知要耗多少心血,一下子都给了自己。他坚持要给钱,老人坚持不要。第二天他带了几瓶好酒来送给老人,很遗憾,祖孙二人已经走了。

李择水一丝不苟地按照老人要求做了。拉拉草喝完了,药丸也吃光了,病确实好了。不过也落下个“毛病”,他的两眼眼球变得黑白特别分明而且闪闪发亮,视力超出常人的一两倍。在那之后一、两年间皮肤逐渐变嫩变细,几十年来一直像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身体强健,从不得病。这一点是和吃的药有关,还是和练的武功(后来他知道,这是气劝)有关,他不清楚。武功他一直坚持在练,没有放弃,这是为了保持身体健康。五十五岁时,他从工程兵某部总工程师岗位上退役,被西北一个大学聘为教授,现在是博士生导师。他一直没有结婚,年轻时一是没有心思,割不断和小姐姐的感情;一是遇到未婚女同志的机会几乎是零。到了后来,思想有些活动,但是又总拿小姐姐作标准去衡量人,自然不会有结果。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大青石(之十八)  恣意爱怜

“你们部队的那个规定一直没有撤销吗?”

“早就撤销了,不过我知道得挺晚,那年是三十一岁。”

“什么?三十一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你耽误了我们三十多年,你把我耽误成了老太婆,你真该死!该死,该死…”她大概是气极了,一下子背过气去了。

李择水赶快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一边用左臂搂住她,一边用右手拍她的后背,一边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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