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時分的大明宮,是李忱非常喜歡得一個景色。西斜得太陽,橙黃色得光芒照耀下,大明宮呈現一種瑰麗得橘紅色,中央得太液池,被照射得波光閃耀,宛如萬千金鱗。
可惜,這平常很招李忱喜歡得景色,今天卻無法吸引滿面陰沉的李忱。在含光殿前面得馬毬場,李忱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即便從含光殿,從太極宮,回到大明宮。李忱都還陰著臉,臉色非常不好,一副餘怒未消得樣子。所以周圍的侍衛,不管是有身份得,俗稱御前帶刀侍衛得牛千衛,還是李忱私邸下朝來的,同樣擔任侍衛得角抵手,都眼觀鼻,鼻觀心,一路上都沈默不語。
那些宮女、太監,更是安靜了。宮女還好,太監個個都恨不得自己能鑽進土裡,或者突然間能隱身。李忱發脾氣的時候,喜歡拿太監下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個太監都深恐自己成為下一個。
只是,沒人知道,李忱其實心忐忑不安,(太衝動了,太衝動了,剛剛是怎樣。),李忱心中不斷盤算著,將來怎麼辦。剛剛那頓脾氣,發就發了,主要是後果,後果不知如何。
剛剛,他正要離開得時候,眼光掃過旁邊得大臣。下午他沒有帶嬪妃一起欣賞,是和幾個宰輔和朝廷重臣一起看比賽。這本來沒什麼。只是,在一個新任宰輔,馬植身上,出了點問題。
馬植,元和十四年進士。太和二年以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第四等及第,得以授官,先擔任了壽州團練副使,又補秘書省校書郎,之後又被分配到地方,擔任饒州刺史。
之後,在會昌年間,被調回京師,擔任光祿卿,又改任大理卿。在地方上,他算是頗有政聲,算是積功回京榮升。之後,在武宗駕崩後,跟白敏中一起當上了宰相。
他會被提昇,除了功績外,算是他跟李德裕有隙吧。大理卿,是九寺之一,大理寺得最高長官。可是,他卻不被時任宰輔得李德裕所重視。之後在京師因為反對輕率得為獄中犯人減刑,被白敏中相中,提拔起來。
其實這宰相,認真來說,還算有點政績。他當過安南都護、安南府招討使,任內當地一些部族領,都派遣子弟入長安為質,然後一各原本產珍珠,後來被廢棄得池子,又復產珍珠,他被拔擢起來,遷黔中觀察使。
他出了什麼問題呢?對他的政績,李忱並不瞭解,但是他看到了一個東西,一條腰帶。他當初賜給馬。元贄的腰帶,現在竟然繫在他腰上。這是當初李忱登基時,賜給馬。元贄的東西。
其實,該賞賜些什麼,大體上都是固定得套路。李忱不懂,不過那些東西,大概就那幾樣,他不懂自然有人懂,李忱基於學習得心態,過目一遍。因為是賞賜給馬。元贄的,東西特別被他看過,那條腰帶也在他印象中。
結果,原本賞賜給馬。元贄的腰帶,現在居然在馬植腰上。這皇帝賞賜得東西,可以隨便給人嗎?不要說皇帝了,現代人要是人家送你的東西,你轉送或轉賣出去,被發現了都是一種尷尬。
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李忱還是問了。萬一只是類似,他記錯了,對方無論怎麼說,都是宰輔,還是甚重點好。
結果,馬植臉色當場就變了…,吱吱嗚嗚得說,他與馬。元贄是本家親戚,這是馬。元贄送他的。本家親戚?好一個本家親戚。
李忱火大了,現在宦官這麼大膽了,開始勾連朝臣了。這還得了,萬一不遏止,到時候他就算親政了,也還是個傀儡。當場他就火了,還罷了他的相位。改任天平軍節度使。
天平軍,在如今山東半島西南部。這是元和十四年,平定了淄青節度使李師道叛亂後,分割原先其轄區,新成立的節度使。對一般京官來說,升任一地節度使,算是被提昇了。可是對當過宰相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貶斥。
雖然說,還未下詔書,光是口頭說說不算。可是皇帝當著許多尚未來得及退場得觀眾和百官面前,發了一頓脾氣,當場貶斥他,除非馬。元贄或著臉皮不要,非要把他保下來,他這官是貶定了。
不過,這樣問題也來了…李忱回宮得路上,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他可以找到很多理由為自己開脫,當時看完一場熱血比賽,心神激盪,加上受到刺激,一時之間頭腦發熱。
可是,這些都改變不了,他當眾訓斥了馬黨一脈得官員,還是擔任宰相得重臣。這會不會姬話他跟馬。元贄的矛盾呢?
『聖人太孟浪了。』『我知道我太孟浪,如今是要預料未來怎麼辦。韜光養誨了一陣子,現在突然跟馬。元贄衝突,會不會對計畫有什麼妨礙。』,李忱回到宮裡,讓侍衛散開,招來了符伯,問他關於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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