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顶逗留。
吴英直挺挺地站在病床边上,神情漠然。
纪安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眼睛闭着,身体放松,像是睡着了。
萧言缄走进去,对正在忙碌的医生问,“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声音很轻,怕吵醒纪安。
厂医站起身子,把刚才给纪安验血的结果递给萧言缄看,说,“没什么大碍,有点贫血、营养不良,血压也偏低,注意点营养和休息就行了。”
这还叫没什么大碍?萧言缄扭头朝纪安看去,怎么还营养不良啊?她看了下点滴瓶,问,“这多久能打完?”
“估计要两小时。”
萧言缄走到床边看了下纪安,用手在纪安的额头上探了下,还有点烫。她对吴英吩咐了几句,让她照看好纪安,让吴英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她。提起电话,她又想起吴英的手机关机的事情,于是问,“你的手机呢?”
“在纪小姐身上。”吴英答。
萧言缄返身从纪安的身上搜出手机,把吴英的手机还给了她,说,“以后别再让她把你的手机拿去,以防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你不方便联系人。还有就是别凡事都依着她,你是她的保镖,不仅要保护她不被别人伤害,也得防止她做出自我伤害的事情。”
“是。”吴英应道。
萧言缄又看了下纪安,说,“等她打完点滴,你送她回去。如果她闹脾气不肯回去,你把她强行押回去,就算她把你告到纪老爷子那里,有我去替你说,有事情我担着。”她有时间得再带纪安去医院做次体检,算起来也有一两个月没去医院例行检查了。她又打电话把小秘叫下来帮她守着纪安,然后出了医务室。在公司得注意点影响,她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是回到家再说比较好。
厂医等萧言缄走后,好奇地问吴英,“这纪安是什么人啊?”坐路虎、带保镖上班,连大老板都亲自出动。公司里对纪安和大老板之间的各种流言以及猜测都有。
吴英说,“他人闲事,莫问。”说完,笔直在站在床边。
纪安睁开眼睛,翻身从床上坐起,抬眼看了眼那厂医。
厂医有点尴尬地冲纪安笑了笑,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纪安摇头,伸手去拔针头,被吴英一把按住。纪安瞪吴英,“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我听老首长的。”吴英正色说,“纪小姐,如果你有什么差池,我很难对老首长交待。你中暑就已经是我的失职,请不要让我为难。”
厂医去瞅纪安,再看吴英,哟,这保镖不是大老板给纪安雇的啊。能雇得起保镖的人,还需要打工?他再看纪安,这不会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在这里来历练的吧?要不然萧干嘛总对她另眼相看?
纪安坐在病床边上,看了眼吴英,把点滴的速度拨快了点。她闷闷地坐在床边,她现在很生气,可是又没办法发出来。这是在公司,旁边还有一个三八公竖起耳朵偷听。
本来她刚才快睡着了,可是萧言缄一来,她闻到萧言缄身上的香水味就醒了。所有的谈话内容她都听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更不舒服,甚至难受,硬生生地咽了口气在心口堵住上不去、下不来。她很想问萧言缄,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是处在怎样的一个位置上!她和苏贝儿吃顿饭,女王陛下就能生气到不理她。就算是她做错什么,女王陛下说出来或者是骂出来都行,她应着、受着,但她无法接受女王陛下的冷战和避而不见!她更没办法接受女王陛下让吴英押她回去。她有她的自由和权利,就算是李大人都没有权利来做这种无理的强制干涉。或许女王陛下发号施令习惯了,而自己又是她的员工,她可以对自己这样管束!可是,纪安希望自己能在某些方面和女王陛下是平等的。纪安萌生了离开萧言缄的公司的想法,如果自己不是她的员工,是否她们之间能好一些?她也不想再靠着萧言缄的庇护,不想再凭着与萧言缄的关系得到这格外的照顾。她也有她的骄傲和自尊,外面的世界,风浪再大,她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站稳脚去摸爬滚打,哪怕身上袭满风霜,至少,她走得坚强。她也相信,女王陛下的公司人才济济,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不会离不了她。
纪安埋着头坐在那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觉得有点累,追逐得累。回想起自己认识女王陛下以前,再想到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变了很多。她随着女王陛下的脚步奔爬,但她没有追上女王陛下的脚步,却又失去了自己原来的路,迷失在了半途。原本,她的人生,没有这些功名利录的追求,所求的仅仅是静静地观赏人生两岸的风景。后来,她追逐了她的爱情,在追逐爱情的时候,她舍弃了人生的其它风景。于是,当爱情遇到波折的时候,它的世界就被彻底的颠覆。女王陛下与别人的一吻,女王陛下的一刻冷漠对待,就能让她犹如面对世界末日的到来。女王陛下的一笑,女王陛下的一句关爱,就能让她喜上九重天。她的情绪,她的举动,全随着女王陛下而动,那她自己呢?她在哪里?
小秘来了,进了医务室,坐在纪安的对面,歪着头看向纪安,眼睛一眨一眨的。
纪安看了她一眼,没去理会。她挪了下身子,斜靠在床头,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淡漠的神情,眉间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忧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盐水瓶里的液体一点一点的减少,到最后厂医拔了针头,对她说,“纪安,好了。”
纪安睁开眼,向厂医淡淡的点了点头,下了床,慢慢地朝外面走去。她看了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下班。纪安回到办公室,在经过办公大厅的公告栏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围观,似是有新的公告发布。她走过去,行政部出的公告,关于她下午在楼顶睡觉的处罚公告,落款处有萧言缄的签名。
“果然不愧是公司的头号问题人物,纪大侠,你又上榜了。”一名同事向纪安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
纪安看到公告,上班时间偷懒睡觉,的确有违公司制度,罚她应该,理所当然;可是她压不住心里的那丝受伤的感觉,她只是心里难受,想上去避一避而已。偷偷溜到楼顶去透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女王陛下遇到,就成了不可以!她在女王陛下那里受了委屈,难道还不允许她发泄吗?她盯着公告,看着萧言缄的签名,调过头,朝办公室走去。她回到办公室,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公文包。
她收好包,坐在办公桌前,心里压满了委屈和受伤。让她在爱人面前任性一回不行吗?让她在难受、受伤的时候,在爱人的怀里放肆一回,不行吗?感觉到眼眶里有水花在翻滚,似有泪水要滚出。纪安深吸几口气,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然后提了公事包,大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她快步下楼,并没有朝停车位走去,而是直接走出大门。她出了公司,到了公交站台,往公交车上挤,被吴英拉住。
“纪小姐……”吴英制止她。
纪安没有挤上公交车,她看着公交车缓缓地开远,回过头,看向吴英,“难道我连选择如何回家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她睨着吴英,问,“阿英,你是保镖还是看守?”
吴英放开纪安,默默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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