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纸鸢一定要找你放。”
花盼春缓缓开口,在她的右手直觉要捂住自己的红唇前,声音抢先一步脱离檀口,快得让她无法遮住。
“因为,没玩过纸鸢的人是你;因为,放纸鸢时会开心快乐的人是你;因为,我想替九岁的你补偿些什么;因为──”
杀、了、她、吧!
她到底是脑子烧坏还是神智不清不然就是被下咒控制──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呀?!
哪里有挖好的坑洞?直接将她抬去葬好了,土随便盖一盖,不用墓碑也无妨……
然而现在没有坑给她藏,她只能将自己埋在软枕里,她咬唇时误触唇上的伤口,疼得她赶紧松口,改咬软枕的绸缎。
唇上的伤,正是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时,“因为”两个字后头的句子没办法再说完,李祥凤已经狠狠覆盖上来时咬破的。他激动的、热切的、渴望的吻咬着她,也不管她痛不痛,承不承受得住,能不能呼吸喘气。
最后她与他还有继续去放纸鸢吗?
没有,纸鸢跟着两人的衣物一块踢下桌去了,完全被无视。
放纸鸢是小孩子的游戏,他似乎更有兴致玩大人的游戏。她忽略了他已经脱离小孩子不知道多少年,心智和身体都不是单纯的好孩子,不,她不认为他有当过好孩子……
“盼春吶盼春,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只要再三个月,你就可以回家去了,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她咬着枕,喃喃道,闭起眼,想的净是李祥凤的缺点。
他暴戾,只有容貌好。
他阴狠,只有体格好。
他无情,只有技巧好。
他森冷,只有唇温暖一些。
他善变,只有手指温柔一点。
他毒辣,只有笑容可爱一玻Р'。
好吧,她真的觉得他外表无可挑剔──长得真俊俏,就算是走在街市上遇见他,她也定会忍不住回头多瞧他两三眼,顺便将他虚构成书里的角儿,让他深情款款地和她安排的女角儿在床上厮混调情,绝不浪费他的体魄……
她以貌取人,美好的人事物,任凭谁都会想多看一眼,她只是觉得他值得欣赏──外表,也只打算欣赏他的──外表,除此之外,他不好,一点都不好。
等等,她干什么说服自己呀?会做这种蠢事,不正是欲盖弥彰吗?!“
她写故事、想故事、也说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儿一句话或一个行为代表着什么样的深意,她懂的,她都快写烂了。而她现在的行径,就是她每回替自己书里角色安排的剧情,叫做“心动”。
“心动他的肉体吗?”肉体的确是无可挑剔啦。但她觉得心艳应读要有更多更多的理由,像是他要百般体贴、像是他要对她死心塌地、像是他要为她撤掉所有莺莺燕燕、像是他得为她报报仇杀杀敌处置处置欺负过她的恶配角,绝对不能只因为他长得好,就无视他所有的不好,像个自翮为观世音救苦救难的笨蛋,想要救赎他。
她花盼春不是那种货色。
“我想我是对他迷人的肉体心动没错,所以才会想到那张脸就无法自拔。拥有过那么俊的男人,以后要是看不上别人可如何是好……”胃口被养刁,其余皆下品。
“小姐,你还没打算起来梳洗吗?”小彩在门外轻敲。
花盼春缓缓从床上爬起,捉过衣衫套上裸躯。
“我起来了,进来吧。”
门扉被小彩的翘臀撞开,她手里端着一盆温水进来。
“昨天玩纸鸢玩得太累了,所以你今天睡得特别晚呢。”小彩在水盆里搓洗软巾,拧干,递给她。
是玩得很累,不过不是玩纸鸢……算了,对小姑娘甭说太多,省得她还得费更多唇舌解释大人之间玩些什么游戏。
“对了,我托你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花盼春边抹脸边问小彩。
“还差一样,我今天再上街找找。不过……小姐,你买那些东西做什么?”小彩好生困惑。
“自然有我的用途。我等会儿再拟张单子,还有些东西要麻烦你。”咕噜咕噜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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