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却跟我说,中午他就要走了。
我们之间的相处只剩不到三个小时。
而今天是六月二十二号。
我原本打算拿到做模特的工资后,给他过个?日,但现在要提前了。
周海晏从来不缺我钱花,可这次我想用自己的钱。
于是我去了东市菜市场门口,?锈的单杠自行车照旧停在那,喇叭里还是同样的吆喝,「收头发,收长头发,剪长辫子,高价回收,头发可以卖。」
「小姑娘,头发卖不卖?」剪头发的还是那个?。
「卖。」
「二百行不行?」
「不行。」
「三百,顶多三百!」
「不行。」
「那我不收了。」他看出我急着用钱,故意压价。
「三百就三百。」
因为高中学业紧,头发太长洗起来浪费时间,中间剪过?次。时隔四年,现在的头发比当年只长了?小截。
我没时间跟他继续拉扯,三百块也够了。
但我忘了商?的市侩奸诈,冰凉的剪刀从发丝中穿过,我看不见他是怎么剪的,只觉得?把?把的头发被撸下,头皮凉飕飕的,?都轻了不少。
他说只剪到下巴处,但最后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他是贴着根处剪的,我被强行剪成了光寸。
中年男?手沾口水,呸了声,数出三张红钞票递给我。
我气得嘴唇发抖,「你没说要剪到这。」
他斜睨着我,「我们这行都这么剪的,你这钱爱要不要。?不了把头发还给你。」
他明知道剪都剪完了,我拿回去也没用。
我伸手夺过钱,「卑鄙小?,迟早倒霉。」
然后转身就走。
这个点,镇上?多数蛋糕店还没开门。跑了好多家,以为买不到的时候,终于有?家在营业。
「姐姐,求求你,拜托拜托做快点。」
?个小时后,我拎着刚做好的蓝莓蛋糕,去了附近的花店。
「老板,来?束向日葵。」
买完这些,兜里还剩八块零七毛。
我看着手里的满满当当,心里的满足感冲淡了头发的事。
只是,周海晏看到蛋糕和花,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开心。
他盯着我的发型,唇瓣用力抿了抿,半晌才轻轻骂道:「小傻子。」
我眼尖地看到他眼里隐约闪着泪花,顾不上其他的,连忙冲过去。
「收住收住,不能哭。老?说分别前掉眼泪,倒霉?半辈。」
「……」
我拿手?个劲在他眼睛上方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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