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片灰暗里缓缓开口,声音清冽好听,咬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异常有力。
“纪先生,谁告诉你,富贵子弟就一定要玩弄别人的感情了?”
“她和我分开还不到四个月,如果不是交易,为什么你们能这么快?而且,她的缺点,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还有……”
南宫行越听越觉得好笑,他没忍住打断了纪灼的话。
“或许你应该换个思路。”
“纪先生,你们真的在一起过吗?”
“当然”纪灼不知道南宫行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她前些年四处冒险的时候你在哪里?”
纪灼愣住了,他在干嘛?
姜糖留学那几年,最开始三天两头跑回来见他,后来被姜父严格控制不许她回国,之后她好像是说要出去看看来着,然后呢?
纪灼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和郑美伦在一起,姜糖给他发照片的时候,他不是和郑美伦在床上厮混就是在微奢动手脚,连带着冷落了姜糖。
之后,她就再没和自己提过那些事,一次都没有。
“还有你说的那些缺点”南宫行顿了顿,看着纪灼冷淡道:“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非常大,你的家庭并不美满,过早的动荡让你非常敏感,那些所谓缺点,我有足够理由怀疑它的真实性。”
纪灼面色铁青,南宫行说的每一个字都正中他的命门,无数伤口被这些话撕扯冒犯,看不到的地方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畸形的家庭就像是畸形的骨头,根骨错了,所有依附在上面的血肉都不过是场笑话。”
话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南宫行打开车门,一只脚都踏上去了,却顿了一下,又折了回去。
南宫行想起那次拍卖会上姜糖的眼泪,他缓缓吸了一口气,为别人的悲剧难过。
“如果我是你,我就找把刀,划开肌肤割破血肉,在这些东西吞噬我之前,连根带骨砍断。”
“说的容易”纪灼气血不稳一把扯住了南宫行的领口,他双眼充血哑着嗓子吼了出来。
“像你这种大少爷又懂什么?养尊处优惯了,对别人指手画脚这种事情做的很熟练是不是?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成为一个怪物!”
纪灼声嘶力竭,一个拳头就要砸过去,却被南宫行堪堪拿掌心挡住。
纪灼猛的抬头看到这人黑色眼眸动了动,南宫行用另一只手把放在自己灰色领口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家庭并不是万能的挡箭牌,只有无能者才会听之任之,把一切都推给那些无法改变的东西很简单。”
他的声音很低:“可人活一辈子,要一分一秒往过捱的话,日子还长得很,和这些相比,你的家庭又算得了什么?多的是重头再来的机会。”
“呵,站着说话谁不会?无聊的大道理谁不知道?”
纪灼愤怒到最后居然只剩下无力,他像是在质问南宫行,也像是在向命运求一个答案。
“可你他妈的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
“一刀一刀慢慢割,总有一天会切到根骨。”
“这不可能”纪灼有些乏力,他缓缓松开了手,可他甚至不知道南宫行到底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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