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往前跨上一步,纤柔的小手缓缓贴上他厚实的胸膛,抵在他颈子前的小口吐气如兰:“怎么?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需要如此大场面?”贴近他就有一抹淡淡的药香窜进鼻间,令她心里微微浮动。
都这么久不曾见他了;没想到自己还记得他身上这种独特的药香……
情不自禁的将脸贴上他的胸膛,却让他伸手推开,呆了呆,才慢半拍的发现,双腕已全落在他一只大掌里。
“你我皆知,你并非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捉紧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从怀里取出长布条,在半空中抖了开,仔仔细细的在那手腕上捆上一圈又一圈,手劲是扎扎实实的。
琉夜始终是静静的望他,没一丝反抗。
“现在至少有十个人注意这里,并且个个武功不弱。”她轻声提醒。
“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要带走你。树上那几位可以把手中的短箭收起来了,论使暗器的功力,我想在场应该没一个能赢得了在下。”
他蹲下身子,又拿了另一条布绳,单膝跪在她脚边,将她两只脚也一并捆绑起来。
“你在生气?”不甚温柔的手劲弄得她脚踝有些生疼。
“很高兴你发现了。”他平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
“打算要就地处决我吗?”
“好建议,我会考虑。”
他站起身,拍了拍沾了上的裤管,然后弯腰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
手脚遭缚,她反抗不得……或者是说,她根本就没想反抗。
“哪个地方能不受打扰?”他低头对她问道。
举起被绑住的双手指了个方向,琉夜无比乖巧的回答:“那条小路直走到底是我住的楼,没人会打扰。”
“你不怕?”狐疑地瞧了她一眼,她的表现太过乖顺,不符本性。
“怕呀,怎会不怕?”她朝他眨了眨眼儿,柔美的红唇一张一阖,似勾惑、似引诱。
一朵沁着甜香的花儿本能的吸引蜂儿亲近,他终是抵不住内心冲动的俯低了头,却在贴近她唇上的前一瞬,忽又气恼的撇开了头。
他恼自己的情不自禁。
“你的眼神好可怕,像就要动手杀了我一般。”脸上没表现出情绪,可心里却是大叹。是不期待他会有啥热情的表现,可那么久不见了,足足十年了呢,他竟是一见面就打算吓死她,实在够没感情的。
害怕?她哪一点像?甚至还一副优闲的姿态,教人忍不住火气直冒。
男人觑着怀中说着害怕却全无害怕之情的小女人,神色复杂。
“我的确是想杀了你。”回想记忆初初恢复之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把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然后又因连带的想起某件该死的要事,只得暂时放下怒火,披星戴月的赶到她身边,而这可恶的小东西竟然全无反省之意!
男人俯下身子逼近她的脸,一双清湛的蓝眸因为突然扬起熊熊怒焰闪出骇人的晶光,烁烁逼人。不能将她折成两半,只好试图用目光在她身上烧灼出两个洞来。但要是以为这样就能吓着她,尹琉夜也不叫作尹琉夜了。
“喔?真想杀我?唔……现在吗?就在这里吗?这种人多嘴杂又毫无隐密性的地方?”歪着脑袋瓜子,柳眉轻蹙,她状似无辜的说着,加上一张明显苍白的脸,小媳妇的扮相颇具说服力。
男人缓了眼中的怒火,却改而拧起眉头来。粗糙的长指勾起她尖细的下巴,深遂的蓝眸盯紧她与当年同等美丽、如今却多了丝病态的娇容。
是谁放任她瘦成这副德行?她家里的人都不给她饭吃吗?抱在怀里的身子轻得不可思议,她怎会只比当年娃儿年纪的身材重不了多少?
是病了吗?他只能这样猜测。她的家族富有得不可言喻,并且将她高高捧着当个皇家公主般侍奉,该是不可能虐待她才是;如果他得到的情报无误的话。
可见着她不掩病态的脸色,他不由得开始幻想,她是否因已非清白之身,所以教家里的人给亏待了?表面是光鲜亮丽,其实私底下不仅找不到好夫家,还受尽大家的冷嘲热讽,甚至是各式各样惨无人道的欺陵?
“你教人给欺负了吗?小东西?”他严肃的表情像是公堂上的青天大老爷,说着有冤上诉这句标准台词。
墨黑的美眸仍是平静,却再也掩不住丝丝笑意。
真是可爱的男人,她不去欺凌无辜路人大家就要偷笑了,怎还会教别人给欺负去?粉嫩的樱唇悄悄勾了个愉悦的弧度,她脸颊贴着他的胸,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瞧见了她掩嘴闷笑的模样,他瞪她一眼,抱着人快步走向她方才指的方向。
多年不见,小东西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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