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年事已高,行事难免保守,这并不是坏事;只是若太循规蹈矩就难以得到突破,容易止步不前”
辛夷就事论事,信然的施完了最后一针,然后退到一边,继续道“可若没有李太医先前保守的养着陛下的身子,我这方法再有效也会受不住的”
“之前朕要留你在太医院,翊阳说什么也不愿意;说你心思太简单,又不懂为人处事,如今想来倒是她看走了眼;你这话说的可谓滴水不漏”
听完他的话,辛夷心里有几分欣喜,却也有点茫然。沐云苍话里的探究之意毫无遮掩,应该还是在怀疑翊阳去太医院的目的;虽然知道天家无情,可还是没忍住上头的情绪冷下了声音
“公主有梦魇,也就是俗称的离魂症;若不用特调的安神香,夜里根本无法入眠”
“离魂症?”
沐云苍并未听过这个病症,但见双全蹙紧的眉头,心里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离魂症是心病,非经历生死磨难、大起大落之人所不能得;长公主虽出自冷宫,可衣食从未被苛待过,又怎么会有这种病症?”
双全一开口,既是解释也是质问;离魂症就是民间常说的疯病,诱发的病因不同,导致的病症也会不同,而翊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比大多数人更冷静,疯这个字眼怎么也联想不到她的身上
“过往她有没有我不清楚,只是在西梁重逢时她便有这个症状,而且在日渐加重。先前住她府上,我三日一换,会根据她的情况配药;如今在宫里虽不那么方便,但隔段时间还是必须让她过来看看;否则病情加重,最后难奈自戕是小,失智疯魔才是大;毕竟丧失心智的人会做什么谁也料不到”
他的话让沐云苍陷入了沉默,回想翊阳的过往,冷宫六年,西梁六年,回京后也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如此算来她那冷淡的性子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离魂之症着实让他震惊
“她去西梁时年幼,回来便是现在这般冷淡的性子,鲜少会提及自己的事情。你既然早就认识她,如此便给朕讲讲她在西梁时候的事情,让朕也了解了解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是天纵之才还是时势所造”
夜幕降临,宫内四处开始亮起了灯笼,随着细碎的雪落下,宫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各自的事情,长廊走动的人影错乱,却又井然有序
尚书房内的谈话未断,福禄便只能守在门口,几片雪花随风飘进了他的脖颈,凉得刺骨
“大监,天凉,奴才给您带了件大氅,您先披上挡挡寒气;陛下他们瞧着一时半会儿谈不完,奴才再去给您烧个手炉过来”
“你倒是有心”
笑着接过那纯黑的大氅,福禄笑的和蔼,但眼里却如落地的碎雪,没有半分温度;他看着沐云苍长大,到头来却不如一个早就失了情感的人
“又下雪了”
双喜赶着马车往公主府回,走到半道天就飘起了洋洋洒洒的小雪,今年这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儿,隔三差五的下雪,却总是下不大
翊阳本靠在车璧想事情,听他的声音后也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这儿离公主府还有距离,可离主街却算不得远,但此刻却安静的过份
“太安静了,往左去看看”
“那是李延钊的住处?难道、”
见马车里的人出来,双喜的神色也变得凝重,李延钊来京城快半年,云金那边想来也该抽出空档了
马车换了人,跑得飞快;然而在这皇城脚下却无人阻拦,好似巡逻的侍卫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任何影踪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们竟是在皇城脚下也要取你性命!”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我才来京城多久,怎么可能惹到这样的人物?”
堪堪躲过飞来的箭矢,李延钊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只是没想会来的这么快
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府邸,又看了眼沐亦凡受伤的肩膀,李延钊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你皇姐拼命换来的十年息战,我一死便会化为乌有,东洲如今应该没有人想打仗吧;而且你没发现这里已经很久没人巡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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