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时钟指着凌晨两点多。
手机铃声可能只是个错觉吧,打开搁在客厅矮桌上的手机一看,并没有人打过来。
他长叹一口气。
这是习以为常事情了。不管是东原满足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还是自己事后心情陷入空虚落寞……。
贵史穿上之前脱掉的浴袍,撩起睡乱的头发。随着叹息滑落内腿的残滓,加添了心头的寂寥。
屋里四下无人,他也不再强忍呜咽。
下次再接到邀约,就拒绝他、别再见面了吧。
贵史如此告诫自己,要自己斩断最后一丝留恋。不这样做的话,他怕自己会崩溃。为了自身着想,在泥足深陷无法抽身之前,趁早挥刀斩断乱麻才是明智之举。
眼睛因为水雾而视野模糊。
为这种事情落泪的自己好滑稽。像个讨人厌的娘娘腔一样。被东原知道了,一定会不以为然地大皱其眉。假如真能这样,自己反倒省去烦恼落得轻松。
流淌内腿的白浊体液感觉很不舒服,贵史走向浴室打算尽快洗掉。
浴室内到处是东原使用过的痕迹。没有盖上的沐浴精、扭成一团扔在浴缸旁边的浴巾和原本铺在冲澡间前面的踏脚巾。一切的一切在在诉说着那个人前一刻确实在这里。
趁着浴缸畜水的空档,冲澡洗去全身的汗水和秽物。
接着,把旅馆准备的芳香泡澡剂棉袋放进热水里,踏进浴缸缓缓躺下。
今晚他不打算住下来过夜。独自一人迎接黎明的到来,一定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等他整顿好离开房间,已经凌晨三点多。
这种深夜时段理所当然没有提行李的服务生,也没有门口的接待人员。
在出租车招呼处找到唯一一辆停靠在旁的空车,贵史弯起手指敲车窗,叫醒正在假寐的司机。
「麻烦到荻洼。」
把住处的地址告诉司机后,贵史深深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2
川口组干部级以上的成员,每个月固定召开一次『菖蒲会』,由各干部轮流担任筹备干事,地点主要选在饭店、旅馆或料亭等等。合计一百名左右的直系帮会首脑都会到场与会,和每个月一次在总本部举行的总会另辟蹊径。
『菖蒲会』起源于第二代组长继位后,为了加强三十名组织重要成员:包括十六名高级干部、六名大干部、八名小干部之间的团结,而选在以菖蒲庭院享誉盛名的料亭包厢举办的一次座谈会,之后沿革成为内部定期聚会。由于出席者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筹备干事底下的组员,莫不秉持如履薄冰的态度谨慎张罗,不容有一丝差错。
聚会目的和当初如出一辙,在于敦促干部之间的亲睦交谊,呼吁上下团结一致为川口组奠定不朽基业。但这终究只是好听的场面话,列席者无一不是称霸一方的难缠角色,时时觊觎着组长或上层的位子就不用说了,一逮住机会更是踩着其它帮会往上爬,虎视眈眈地相互牵制,也因此会席间总是弥漫着暗潮汹涌的气氛。
六月上旬举办的『菖蒲会』席上,就在进入后半段的用餐程序时,有个佯装无心,实则伺机已久的阴险男人开始借题发挥。
「对了,少当家,前阵子和樋沼黑道盟之间的纠纷应该都解决了吧?」
一等到众人一起举杯敬酒完毕,当着一字排开分坐两侧准备用餐的所有出席者面前,男人用浑浊的嗓音如此询问东原。
这个人就是最高参谋之一的田成豪造。
并坐在组长右手边的东原必须整个转过头来,才能和左列最前端的成田面对面。组长左手边的两名最高顾问微微探出身子,表情冷漠地望向东原。尽管很不愿意,还是和他们的视线对个正着。
成田眯起埋在黝黑皮肤下的细小眼睛,审视东原的反应。男人仗着年高权重摆出妄自尊大的态度出言不逊,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今天的口气更是咄咄逼人。
比自己的岁数小了一大轮,黑道资历望尘莫及的东原竟位居上位,想必令他十分愤慨。从男人身上清楚感受到的浓浓憎恶,像警告东原,总有一天要把你踩在脚下。
平常一逮住把柄就大肆炒作,要东原站不住脚,更何况这次发生了枪击械斗,成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个局面早在意料之中,但对方的迫不及待让东原心底直翻白眼。
「那不过是三轮组的小混混惹是生非罢了,成田叔父。」
东原不慌不忙一语带过。
坐在右排首位和成田正对面的香西组组长香西,如释重负松口气的模样映入眼角。六名最高参谋之中,香西是东原最谈得来、也最信赖的一个,两人在许多理念上都很投契,惺惺相惜。相对地,成田不论大小事都跟他意见相左,本身的为人也令人敬谢不敏。对方对东原的看法应该也大同小异吧。
「哦?也就是说,少当家你认为这件事跟樋沼黑道盟无关啰?」
成田明知故问地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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