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停车!”
青年有些恼火,甚至准备继续使用暴力,但连古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看了眼手表,三分钟已过,便再次猛地刹车。
车子停在临海的悬崖公路,公路沿着海岸线绵延数公里,末端隐没在大海里。
这里风大且急,车子随时都有可能被一个暴走的海浪卷走。
连古三分钟绕进来这个地方,但车后座的人不配合,他也失去耐心,下车甩掉烟蒂,就去后座抓人。
两人拳打脚踢几个回合,青年还是被他拖了出来。
连古钳着挣扎的双手将人摁在车身上。
借着路灯和车灯,他这才知道血腥味来自哪里。
那双被他反扣在后背的手露出的一截手臂,纵横遍布着刀伤或鞭伤,甚至是不知名爪子划开的伤痕,伤口浅的血液已经凝固,深的还在微微渗着血。
被这样的伤痕刺激到了,再一抹熟悉的感觉直冲脑门,年少的记忆喷薄而出,从心底勾出了深深的厌恶感,下意识就加大了力度,指甲都快嵌入青年皮肉了,对方愣是一声不吭。
仿佛都不知道痛。
“解家有什么目的?”连古带着冷压沉了声问,他还有笔账要跟解家算,这倒省事,人撞枪口上了。
青年怔了下,只迟疑的片刻,手臂就已经被折了,对方带着强烈的仇恨心理。
青年终于哼出了声,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呼喘着气回答,“我不是……解家人。”
“不是?”连古显然不信,再次将他扫量一遍,冷冷的声音迫近了几分,“解家的关煞将,长衫先生,红官,你不是?”
问这话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小小瘦瘦的身影,有点可怜,但这种“可怜劲”也只一闪而过,不足以动摇现在的他。
连古的语气很笃定,对方也干脆承认,“是,但……”
“但”字后边没下文,因为另一只手也被折断了。
“但什么?说!”连古没必要再钳着脱臼的人,松开手后就退了一步。
青年脸色煞白地转过身,仰着头目露幽光地盯着他,“以前是,现在不是。”
连古目光掠过他紧抿的唇线,转移到眼睛上,这双眼不太骗人,“继续。”
青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延伸进领口,“我是逃出来的,以后也不会是解家人。”
他喘息坦诚,瞳孔幽深沉静地说着斩钉截铁的话。
“苦肉计?”连古低低笑了声,神情冷漠地转身上车,没有丝毫停留,扬长而去,丢下青年被海风吹得摇摇欲坠。
后视镜的人影越来越小,轮廓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于尽头的海浪,连古才收回视线。
点了根烟,他拨了个电话:“查一个人。”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穿透夜幕而来。
连古裹着一身寒气下车,倚在车门,扭曲的烟从嘴角扫向耳鬓,随风消散。
那青年面朝大海站立,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连古微眯着眼,有些恍惚,这人不像现代人,似乎就不应该生在这个时代。
沉默凝视的片刻,那人转过了身,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掩藏了眼底的波澜。
连古微顿,折灭了烟,向他走去,“你想彻底摆脱解家,我帮你。”
青年眼眸微亮忽而又暗下来,“什么条件?”
连古嘴角扯了扯,“你不问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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