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的眼,红喜瞬间气势全无,满脑子都在想啥时候欠这人钱了,再说红官的事又关这人什么事,被红官放鸽子的又不止他一个人,干嘛这副吃人的模样?
“就是、就是我家先生今天守了这么久的关,有些累了……”
连古压根没听他欲盖弥彰的解释,脚步不停朝关室去,轻车熟路好像回自己家。
“连先生!您再这样无礼,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红喜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不怕客人乱来,刚警告完,院子里头就跳出了好几个手拿棍棒的护院打手。
这阵仗还是头回见,警惕心变强了?连古眼镜一扶,心想这倒是好事。
“连先生请回吧。”红福从后院走来,朝着连古一鞠躬,态度很诚恳,“来闯关的人遇到了难题,红官现在不便走开,怕是要怠慢连先生了。”
连古没理由不信管家:“那好,麻烦管家给我个房间,我累了,想休息下。”他边说边解开衬衫上的两个扣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懵,所以大伙儿只是出来走个过场?
这位连先生该不会赖着不走了吧,红喜担忧的眼神看向红福,红福倒是没多想,马上交代下去。
红福将连古领回房后,前脚刚走,连古后脚就跟了出去。
果然,红福淡定的神色在出门后彻底破功,马上找来红喜,让他赶紧去找医生。
如果是闯关者出了什么问题,寻常医生是看不了的,也查不出病因,除非是红官旧病复发。
连古整张脸阴沉沉的,摁了摁电话手表:
“跟解家人打声招呼,手别伸太长,连家相中的地,不要动任何心思,要是想试试,我连古奉陪到底。”
挂断了电话,连古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绕到了后院。
吱呀一声,门开了,红福搀扶着红官跌跌撞撞进房来,挨到床沿,红官整个人就扑向床。
“先生再忍忍,医生马上就来了……”
红福急得满头是汗,扶着红官的手都有些发颤,双眉紧蹙地看着他煞白的脸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
“派人、送林叔回去……从后门离开,让他七天之内不要出门,切记!”红官喘着气郑重交代。
他的手突然间有了劲,模样却像丢了魂,交代完话就瘫倒在床上。
“诶好。”红福赶紧给红官盖好被子,不敢拖延急匆匆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红官松了口气,逐渐昏沉无力,脑袋也变得混沌起来,迷糊中那哀恸哭泣声还在耳边环绕。
他从来没见过那般模样的林叔——
佝偻着身体跪在尸体旁,林耀堂低着头,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四周只剩下他的哽咽声。
尸体被鲜血浸透的白布蒙着,看样子,是刚送过来的。
浓重的血腥味充满狭小又有些昏暗的屋子,只有尸体的头脚处点了两支蜡烛,才稍微亮些。
所以,死的人到底是谁?什么人值得他这样痛哭?
红官从没听林叔提起过家人,好像除了林叔,他也没有关心过别的什么人。
不过,看林耀堂手中的针线盒,他大概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林耀堂有门只赚死人钱的绝活,却不招人待见。
常言道:宁为路边狗,不做二皮匠。
林耀堂就是那二皮匠,说白了就是给尸体拆卸缝合,以前专门给刽子手善后,刽子手砍头,二皮匠缝尸,保持尸体完整,让死人走得体面,才能投胎转世。
这门在过去属于下九流,常被人看不起,人们不愿意亲近,认为晦气,林耀堂也是被逼无奈才选择了这个行当,所以身边没见到什么人。
林叔到底什么时候学了这门绝活,红官不清楚,今天才第一次见,他只知道林叔这双手出神入化,很多入殓师都曾请教过他技术。
林耀堂颤颤巍巍起身,哆嗦的双手将白布缓缓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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