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垂眸,看到了白布上沾染的血迹。
纪惜桐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白布上的血渍看起来都已经呈现了深褐色。
陈郁轻颤着指节,揭开了白布,看到了爱人惨白的面容。
她脸上有几道很重的划痕,伤口看起来很深。
死亡和睡着了完全是两种概念。
纪惜桐躺在哪里,已经没有一丝生者的气息了。
陈郁眨了下眼睛,眼泪落到了她的面颊上。
沾染了干涸血迹的眼泪沿着她的面部轮廓缓缓滑下,看着像是纪惜桐流泪了一样。
陈郁想起了祖父去世时母亲对她说过的话:
“眼泪落到死者身上,会让他不得安息的。他也会因为离开了我们而难过。”
她用指腹,温柔地拭去了纪惜桐面颊上的泪。
指尖最后落在了她的眉心。
陈郁像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从眉心开始,抚过鼻尖,落在唇畔,虔诚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只不过这次,纪惜桐不会再用鼻梁亲昵地蹭着她的指腹,温柔的唤她阿郁了。
梦境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在重演。
陈郁以挚友的身份参加了纪惜桐的葬礼,胸前别着一朵白花。
接连几日的悲痛好似让她流干了眼泪。
她握着一束百日菊,麻木地看着纪惜桐的遗照。
周遭不断有人来劝她节哀顺变。
陈郁一一颔首,视线却从未移过地方。
葬礼结束后,人群散去。
只有陈郁立簇新的墓碑前,单膝跪着,放下了一束百日菊。
她喃喃道:“惜桐,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不信。”陈郁凝望着墓碑上笑靥如花的面孔,“你只是出差去了对不对。”
“你明明让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乖乖等你回家。”陈郁哽咽着道,“你说的我都有努力做到。”
“等你出差完,就回家好不好。”
她的额头抵上了冰冷的墓碑,带着喑哑的哭腔道:“老婆,我们回家好不好。”
那天,她在墓园待到了很晚。直至管理员催促她离开。
回到家,宽宽正躺在纪惜桐的抱枕上,守在门口等她回家。
空荡的客厅里,茶几上的洋桔梗早已枯败。
陈郁没有换衣服,她就这样回到房间,躺在了她们的床上。
她就这样望着灯饰,从天黑到天亮。
她一连失踪了好几天,行尸走肉般窝在家里,除了给宽宽喂饭,别的什么也没做。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陈郁在冰箱里发现了纪惜桐临走时偷偷为她准备的蔬果,以及炒好的小菜。
它们安静地窝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塑料袋上贴着的标签表明了它们被买回来的时间。
蔬果早已变得干瘪,失去了鲜亮的光泽。角落里的小菜也已腐坏。
陈郁合上冰箱,背脊抵上了墙壁,缓缓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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