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下葬那天,天恰好放晴。
纪家表亲遵照她生前的嘱托,葬礼一切从简。
一袭黑衣的陈郁提早了十分钟到场,胸前别着一朵白花。
小辈们没见过陈郁,对于长辈们心照不宣一齐来迎接的这个人很是陌生。
落下了棺椁,念完了悼词,亲友们做完了最后的悼念,葬礼便结束了。
聚拢不久的人群散开了,除了墓园里多出了几捧埋下故人的新土,一切都归于往日的宁静。
司机已经等候多时,等陈郁行近了,便拉开了车门。
“陈总。”
陈郁脚步顿住,转身看到一张陌生面孔。
张律师快步上前,掌心落于胸前别的白花,低低道:“节哀。”
陈郁这几天都没休息好,面上虽带着妆,细心的人仍能看出她的憔悴。
她微颔首,算是应下了张律师的话。
“郑女士生前立好了遗嘱,委托我来找您。”
说着,张律师递上了一方文件袋。
陈郁粗略翻看了下,抬眸道:“她将房产赠给我了?”
“是的。”张律师道,“公证的时候亲属都是在场的。”
“作为受赠人,我需要做什么。”陈郁封好了文件袋,问道。
“没有什么麻烦的程序了……”
张律师简洁地解释了下受赠程序就离开了。
陈郁捏着文件袋上车,一边翻看一边揉着眉心。
纪母将房产赠给她,确实在陈郁意料之外。
纪惜桐还在时,她们就没有得到纪家父母的承认。这么多年来,她和纪惜桐的父母一直保持着距离,平日里从不打扰,只是在纪家父母需要的时给予一些必要的照料。
陈郁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道德品质高尚的人。
她只是觉得,纪惜桐是希望自己能够照料他们的。
另外她还藏着私心:
以后和纪惜桐有关的人会越来越少,甚至连有关于纪惜桐记忆的人也会消失。
如果可以,陈郁希望有人能够永远记住她。
窗外的风景逐渐由葱郁疏朗的树木变换成高耸的建筑,陈郁的思绪也逐渐飘远了。
尘封的记忆变得鲜活起来,一幕幕涌来的画面取代了车窗外的风景。
她和纪惜桐没挑明关系的那段时间,纪母对她是很热情的,许多时候都拿她和纪惜桐比较,夸她的好,挑纪惜桐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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