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给我看了看账户号码。万万没想到我竟然知道这个账户。我每个月房子的租金就是打到这个账户里去的。因为这是我爸公司的账户!幸亏艾米莉亚没看到我的表情,所以我赶快让自己恢复平静,等着听她还要说什么。
“要不是我发现了这个信封,我肯定还被蒙在鼓里,这里面装了把钥匙,外面写着有关储物箱的详细信息。应该是十年前写上去的。你看信封上写的地址。”
地址那一栏赫然写着“罗斯&千金律师事务所”。
“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我斩钉截铁地答道,“绝对不知道。”艾米莉亚看起来根本就不相信我,于是我接着说,“好吧,我也是两秒钟之前看到这个账户后才知道这件事的。艾米莉亚,我发誓,他们绝对没跟我提过一个字。他们在处理你妈妈的遗嘱,是吗?”
她点了点头。
“遗嘱有没有说储物箱里放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还没和你爸谈起这事。不过……我觉得自己知道遗嘱里写了什么。我和我妈以前谈过的。”
“问一下我爸不就清楚了。”我立即掏出手机,“很简单,我们现在马上就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艾米莉亚从我手中夺过手机,“不要这么急。”她见我一脸愠色,立马解释道,“如果你爸说我不能去看储物箱里有什么,那怎么办?”
“他不会那么说的,再说了,何必那么说呢?你妈妈的东西现在已经是你的东西了嘛。”
“如果我就是不该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呢?一旦问了你爸,我就没有退路了。我想自己去看看那里面有什么。”她泪眼蒙眬,心事重重地说,“为什么她要这么费力地不让我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呢?”
第二天,我、艾米莉亚还有亚当一起前往都柏林零售商业区,那里是仓储世纪公司的自助仓库①所在地。与公司的标志一样,所有仓库门都被涂成闪亮的粉红色,以便路过的车辆都能看见。看着这些晃眼的粉色,再加上昨晚因为规划亚当的未来所以一整晚都没睡,我感到头疼欲裂,但随即提醒自己,我的朋友需要帮助。其实,出了这件事,我还挺高兴的,因为这可以转移亚当的注意力。可他一想到还得在老爸的公司上一辈子班,就又显得垂头丧气了,而那天早上我让他做的事——开始写感恩日记,即每天写五件让自己感到舒心的事,坚持一周,就能记下三十五件这样的事了——现在也已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们又试了试危机处理计划,结果他宁愿把我冰箱里的蛋全扔了,也不愿说说生活中有什么事让他心存感激。他这样的行为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很明显,虽然因为赢回了玛丽亚的几许芳心而使他的心情有所好转,但如果不能帮他摆脱他父亲的公司,那这份好心情还是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不停地在琢磨这些事,但我还是希望能够让艾米莉亚感到轻松点儿。
“也许你妈妈是个特工,这个储物箱里装的是她那些绝密证件、假发和护照,还有几个缝了夹层的公文包。”我打趣道。开车来的路上,我们一直在这么乱猜。
我看了看亚当,示意他把话接下去。
“说不定你爸有很多黄色杂志,可又不想让你知道。”
艾米莉亚的脸抽动了一下。
“也有可能你父母喜欢玩性爱游戏,而这里是他们玩这种游戏的秘密据点。”我继续胡猜道。
“说得好。”亚当称赞道。
“多谢夸奖。”
“说不定这儿放了你父母贪污的几百万赃款。”亚当继续发挥着想象力。
“我倒是想。”艾米莉亚咕哝道。
“你妈妈偷了识价①。”我脱口说道,听我这么说,亚当哈哈大笑起来。
艾米莉亚突然在一扇晃眼的粉红色仓库门前停了下来,由于停得太过突然,我和亚当差点儿从后面撞到她。她定了定神,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慢慢转动着,最后缓缓推开门,推的时候身体尽力向后倾着,好像担心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蹦到她身上似的。门打开后,露出一间散发着霉臭味的黑屋子。
亚当在墙上摸索着灯的开关,摸到之后,打开了灯。
“哇哦!”
我们走了进去,四处张望着。
“你妈不会是伊梅尔达·马科斯②吧。”我感叹道。
这间屋子长宽各十英尺,沿着每面墙都立着个架子,上面全部塞满了鞋盒。每个鞋盒都标有年份,位于屋子左角处的一个鞋盒上标着“1954”,这是最早的一个年份,这个鞋盒对面的那个架子上有个鞋盒,标着最晚的年份,也就是十年前。
“这是他们结婚的那一年。”艾米莉亚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打开了那个鞋盒。里面放着一张她父母婚礼的照片,旁边还放着从新娘手中的花束中抽出的一朵早已干枯的花。屋里还放着婚礼的请柬、婚礼上用过的祷告手册、蜜月旅行时拍的照片、一张火车票、一张船票、他们初次约会时看电影留下的票根、一张餐厅的收据、一根鞋带、已经填完的《爱尔兰时报》上的填字游戏——所有这些都规整地放在这里。和这间装满回忆的屋子相比,记忆盒子什么的简直就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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