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那日天气转凉,天灰蒙蒙的,看起来便是要下雨的模样。
皇帝出行自然是要开道肃清的,但此次请三苦大师开坛授讲本来就是利民的好事,所以一切从简,光华寺也只是限制了香客人数并未完全清场。
蔺郇出行前也曾传书信给姚玉苏,邀她同往。
姚玉苏婉拒,回道:前半生作孽太多,佛门净地不敢擅入。
蔺郇:“……”
不来就不来,谈什么作孽的事儿,他这满手杀孽的人还没有说这样的话呢。
出了城门往东三十里便是光华寺。京城四周的寺庙不少,恢弘大气的如宝华寺,香客盈门如城隍庙,光华寺在其中并不显眼,若不是有三苦大师坐镇,恐怕寺庙里的沙弥早就改投他处了。
三苦大师开坛授课,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坐于坛下,一视同仁。
蔺郇带着十几位朝臣而来,轻便简装,和普通香客一般坐在大师前面,悉心听讲。
大师不愧为大师,纵然天子坐在他脚下,他依然能面不改色地授完课。
蔺郇坐在下方也并非是滥竽充数的,他向来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纵然是听一节毫不相干的佛教课,他也能细细琢磨认真分析,跟守着沙盘研究战术的神情没什么两样。
待授课结束,自然有侍卫引导人群从侧门离开,蔺郇则带着臣子和大师一同往茶室走去。
途中,蔺郇还问了几个关于佛法的问题,立意高深,让三苦大师颇为刮目相看。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待众人都落座之后,蔺郇才道出此番来意:“朕自苏醒以来,偶尔会感到短暂的眩晕,想问大师这是否会成常态?”
“陛下并非身体不好,乃是妖法作祟。”三苦大师双手合掌微微颔首,“解决之法贫僧早已告知陛下。”
“难道日后都要让姚氏为朕抄写佛经?”蔺郇问道。
“抄写佛经只是一个方面,若陛下想长长久久地康健下去,与寡宿之人经常接触将十分有利。”三苦大师委婉的道。
蔺郇侧头看相众人,室内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要将姚氏绑在宫里不成?
“大师的意思是……”蔺郇又转头看向三苦大师,求解道。
三苦大师微微一笑,道:“贫僧不好干预陛下家务事,只是建议罢了。”
家务事……
难道大师的意思是让陛下将姚氏纳入后宫不成?
“陛下。”左相当即起身,道,“万万不可啊。”
“不可什么?”蔺郇问。
“姚氏乃孝哀帝之皇后,新朝已立,不宜与旧人有纠葛啊。”左相皱眉,语重心长地道,“何况姚氏还有一儿子,他若日后长成,一旦存有非分之想,陛下这江山危矣。”
一贯与左相政见不合的右相也站起身来,同样劝阻道:“陛下,天下有寡宿之命的大有人在,不一定非要姚氏,请陛下慎重。”
蔺郇点点头,认同道:“二位说的有理,朕也觉得不妥。”
堂下众人心下稍安,看来陛下还是清醒的。
三苦大师却高深莫测地道:“寡宿之人难寻,身带凤格之人更是百年一遇。”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