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而来的迫切催促着我问出那句话:“你……你干了什么!?”
“我用砒霜毒死了我全家。”
我感到有只虫子要钻出我的脑壳,无比的疼痛在割裂我的灵魂,使我几乎不能忍受。
我惨叫出声,宣泄着恐惧:“你是鬼?!”
等待我的是长久的沉默。
我抬起头,看到他铁青着脸,在脸侧蓝色鬼火的映照下,僵硬的嘴角弧线活像人用颜料笔涂画在木偶脸上的红色曲线。
他说:“奶奶,欢迎回家。”
屋子里,鸟的鸣叫惊了花。
“小白,不要叫,隔壁孩子放了假还在睡。”
鸟是前几年春节儿子带过来的,那之后再没回家过。
花白的头发足以说明她的年纪。人老了,事儿也容易忘。好几次忘关鸟笼,让鸟在屋子里驰骋撤泼,不过关着门,玩久了,饿了自己会飞回去。
一天,鸟飞出去了。她早想到有这一天,可看那鸟笼还是会坐立不安,最后眯着眼,颤着手按按键,打电话给儿子。
电话通了,她却不知说什么。
“喂?妈,怎么了?”静寂。
“鸟丢啦!”她只说了三个字。
“哦,我再给你从网上买只邮过去。先做方案,不然又得加班,晚上有空给您打电话。”
“嘟…嘟…嘟…”
老人放下电话,
站那儿木僵着,老电视卡住一样。
下午院里一声鸟鸣,老人坐在椅子上打盹,没注意,那东西叫得要哑了她才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一下子不灵活的身躯也矫健许多,起身向外走。
“小白!”
她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皱纹聚到一块儿。
鸟饿了,回来了。
她在笼里放了食物,放在门口,鸟一跳进去就关笼子。她一时兴奋极了,踱步许久还是回了屋,又给儿子打去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老人又组织语言许久。
又怎么了妈?
“鸟回来了!”
“回来就好,那晚上再聊。”
电话挂断了,老人没有动。
他貌似一直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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